第11章 兵權 上(1 / 3)

到了二月末,上朝時,秦檜宛轉向我表達了金人的態度----我“違約”保全嶽飛父子,毫無議和誠意。他們已在調集大軍,三月內將強渡淮河。

我聽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金人可以為,自己比希特勒還牛啊?人家打閃電戰,也沒嚷嚷說,等著吧,XX天之內,我要突襲你邊界!

估摸,想打沒錯,話說成這樣,是要恫嚇我吧!真以為,我還是那個窩囊廢趙構不成?!被你一嚇唬,為了保住自己那一畝田三分地,就會殺戮良將?

笑夠了,盯一眼秦檜,我自寶座上起身,環顧丹墀一周,悠悠道,無妨,朕也想重新劃定邊界。

這陣子,我已經將朝中有強烈抗金意識,又有作戰能力的將領梳理了一番,當下胸有成竹道,傳旨----兩路安撫使吳璘繼續坐鎮興州,若金人有動,其麾下七州兵馬可見機行事。軍需糧草,大都取自川府一帶,叫他務必謹慎。

接著又笑著道,如今這局麵,潭國公韓世忠可不用再閉門謝客,不言朝事了----朕即擬手詔一封,速送去他家。韓公看了,自有決斷。

再衝階下大臣們問道,兩年前,在順昌潁水及其岸邊的草中下毒的,姓甚名誰?

秦檜低頭斂目,答曰劉琦。任東京副留守。

我一拍巴掌!對!正是此人,朕以為他相當有趣,不拘手段,大敗金兀術----從今日起,令他轄淮南東路!

說完含笑再打量秦檜,朕如此布置,相國以為如何?

秦檜說官家深謀遠慮,末了小心言道,清河郡王也是能征善戰之人。

張俊?我玩味地想,本來和秦檜一道跪在西湖邊上的家夥,如今自嶽飛生日前就告病在家。得了吧。雖然現在我也懶得算賬,看在好歹也曾經抗金立功的份上,就老老實實在他宅子裏宅到死吧!

我便搖頭,輕描淡寫道,朕聽說,張俊可是臥床不起啊!相國糊塗,朕看,還是讓他好好養病!傳,賜張俊人參十斤!

秦檜已知我意,台麵上也不敢再囉嗦,躬身請罪。我一揮手,又道,相國,你如今,要多想想,如何政令,可讓我大宋商賈繁榮,農耕豐收,有更多糧錢,朕才好支持軍隊啊!

坦白說,秦檜此人,在某種地方擁有天賦----曾經一度,臨安城中,因為商賈大量囤積銅錢,導致市麵流通匱乏,物資銷售滯停,這老家夥老奸巨滑,放出杜撰的“將廢止現行流通錢幣”的消息,第二天就令眾人皆花錢搶購物資,他還是有用處。

所以這樣幹,我自以為是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即沒對張俊清算嶽飛一事,也指點秦檜另外的“工作重心”----他的羽翼勢力,我要剪除,此後要老老實實好好幹活也就罷了,要給我吃裏扒外通敵賣國----砍死你全家沒商量!

處理完畢散朝回福寧殿,坐在輦上,盯著方方正正宮牆上淡藍無垠的天空,我常常透出一口氣,卻覺得肩頭擔子不輕。

再轉念一想,戰勝金人的名將我有,如今皇帝趙構更是會全力支持戰局,我還就不信邪----被人欺負了當然要揍回去,哪有巴巴還給錢的道理?賤不賤那?與其像趙構那般賤著苟且偷生,還不如轟轟烈烈一把呢!

琉璃瓦被陽光耀得燦爛一片,我遠遠就望見守衛在金釘朱漆的門前那群禁軍衛士,都已經換成了嶽雲篩選過的人,錦絡寬衫,正由他領著,俯首迎接鑾駕。

心裏歡喜,我忙讓近侍放下禦座,自己含笑跨步下輦,徑直走到嶽雲跟前,“免禮”。

不再理會身後的儀仗旗扇,我將一手搭在嶽雲的胳膊上,又伸出另一手,故意揉了揉太陽穴。

“官家可覺勞累?”他伴我一路往內殿走。

我溫和道,“無妨,雲兒隨朕來,有話告訴你。”

皇帝臥室兼書房裏,一直被宮女們收拾得溫暖雅致,見我回來,又有一眾人要與我脫衣的脫衣,添香的添香,我覺得嶽雲恐怕不喜歡,便一擺手----宮人便靜悄悄地悉數退下了。

這時候,我才自己脫了麾衣往圈椅上一扔,又自己尋了百和香撒在書桌上的定窯瓷爐裏,再轉身,笑盈盈地看嶽雲。

他一言不發,肅穆而立。在這種奢華的背景家具裝飾烘托下,可不是格格不入嗎?本來人家就不是留在宮裏的金絲鳥。

我示意他坐到幾前,與我相對。然後就將前朝發生的一切,我的安排都細細說與嶽雲聽,末了又道,朕已著手將你的舊部,背嵬軍調來臨安城郊駐紮,明日開始,你要常去視察,你不在這段日子,也不知積累下多少事務,要先一一處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