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自然又費了我一番口舌,才安撫得嶽雲勉強氣平,不浪費良宵地與我共枕躺下。
我攜起他的手,五指緊扣。他橫望我一眼,另一手開始解衣衫。
溫熱皮膚散發出淡淡水香,滿天密布的星鬥透過高高的舷窗落入眼簾,璀璨星輝完全融在他雙眸中。雖然已經無數次共眠同床,但這個人總能讓我陷入癡癡迷迷,生出滿腹柔腸千百轉----這麼好的嶽雲,怎麼待他都不足為過。
愈加費盡心思氣力地侍弄下,嶽雲迫得狠狠咬了發束在口,強噤住喉中聲音,但他卻終於肆無忌憚地蹬踢抖震----甲艙板堅固,戰船嘛,本就該隨著波浪晃個不停。
隨著夏秋之交,水軍在長江采石磯橫渡演練的舉動,北伐一事已是箭在弦上。
而紹興十五年秋,金境內稀薄少雨,中都,南京,西京等地幹涸河床內,終於滋生出我殷殷期盼的玩意來。
一時間,蝗飛蔽天,啃盡州縣麥苗與草場。金人馬場草料供給不足,戰馬瘦且倒斃眾多。那麼人呢?為保證這夥所謂貴族的特權,饑荒之下又要備戰,完顏亶力主的新政有名無實,奴婢肆意被販賣打殺,處處橫征暴斂,民怨沸騰。
同時市場上流通的銅銀硬通貨變少,而出現的紙鈔卻遠遠多於發行量數十倍----物價飛漲,更添蝗災緣故,尤以糧食為最。
天時地利人和,無不具備。我想到即將來臨的冬天,不由得對著北方冷笑:完顏家的,就等著渡過記憶中最寒冷刺骨的日子吧!!
最後的準備如下:一要在金人料想不到的地方渡河。二要在金人料想不到的時間突襲發難,一夜閃電戰。
經過嶽飛嶽雲的商議判斷,我軍擬定在和州渡淮水直取宿州----我微微一笑,不去問他們緣故,隻一心絞盡腦汁製造假象:讓金人以為我們要自西線的義陽打起戰役。
義陽如何不好?處於河南境內,是距離直搗汴梁最近的淮水重鎮。本著連自己也要欺瞞才能欺瞞敵人的信念,我布置密探們就在金境義陽北岸息縣一帶多多出現打探,又令劉琦等人帶領淮南路的軍士們時不時在南岸觀望。
最關鍵的,找來一具屍體,衣襟內牛皮卷裏藏上收集到的針對義陽登陸而刺探的種種敵人情報:金人水師戰船的草圖,息縣駐紮將領幾許,兵馬及糧草儲備大約多少,更言之,縣內居民多為大宋遺民,日夜盼望王師前來收複。
這具屍體被悄悄漂落在金人水營附近----故意要讓他們發現,以為這是個欲送情報南渡,結果不慎淹死的探子。
金人果然上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淮水北岸布滿戰船巡邏,屯兵息縣的人數比之前增加了三倍有餘。岸上投石機,箭□□矢紛紛對準河中央守得似鐵桶----隻待我大宋與其惡戰一番。
我發現,把握了戰爭主動權就是爽,耍著金人玩也更爽。因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瞧金人蓄勢待發,我幹脆又轉過身,專心經營起萬壽聖節的各種準備來:下旨全國佛寺開建祝壽道場,在西湖放生以示恩澤,更禁止屠宰,喪葬和死罪。邀請各國使節,赴宴西湖離宮,更嫌棄冬日花朵不盛,令人裁減綢緞絹布,做成彩色的花兒綁在蘇堤兩側迎客。
朝中宮中猜測紛紛,又以為此回肯定要待開春才揮師北上。
然,正日子那天清晨,宮門齊開,鍾樓震鳴。我穿著青唐羌冷鍛甲,腰佩寶刀,背負□□地出現在進宮給我賀壽的群臣麵前。麵對種種驚異目光,我隻胸有成竹地高高踞坐在鎏金蟠龍寶座上。
嶽雲近侍我左右,也是一般全副甲胄,威風凜凜。
我環顧一圈,大喝道,“嶽飛接旨!!”
嶽飛整整衣冠,萬分抖擻地出列,口稱臣在,恭敬跪下。內侍們捧出一襲紅麾並帥印軍旗。當庭,我就拜他為北伐軍大元帥,統禦嶽家軍,即刻拔營出發!
皇帝趙構,更要鼓舞士氣,禦駕親征。我跨在馬背上,無視凜冽寒風撲麵而來,我錚地一聲,氣勢洶洶抽出腰刀----誰說萬壽節皇恩浩蕩,不得行殺戮之事?
且看我大宋嶽家軍,殺他個幹幹淨淨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