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悠悠地飄蕩,柔柔地吹拂著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的臉上似乎戴上了某種虛偽的麵具,談語之間透露出一絲爾虞我詐。
“你今天怎麼了?好像不開心的樣子。”齊遇看著寧晨問。
“沒什麼,案子依舊毫無進展,我的心裏堵了塊大石頭,能開心嗎?”寧晨目不斜視看著前方說。
“你把我昨天告訴你的事情透露給顧隊長了嗎?”齊遇的語氣有些急躁,“那今天為什麼不去查錢世長和他弟弟,也許他們其中一個人就是殺人凶手。”
“夠了!”寧晨打斷齊遇,“你好好做你的記者有多好,為什麼這麼關心這起案子,你以為你很聰明就可以不被陷進去嗎?”
“是不是你們查出了什麼來?”齊遇繞到寧晨身前,低頭問,“能不能告訴我一些?”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駛過來,齊遇側了個身子躲過去,他定睛看向車頭,那輛車似乎是故意朝著他們倆開過來的。
“真是巧了,這不是寧警官嗎?”隨著車窗緩緩下降,從裏麵傳出一個輕浮的男人聲音,很快,車窗裏探出半張臉和一小撮白色頭發,開車的人居然是錢勇。
“沒想到,寧警官穿便裝更漂亮,這是去哪兒啊?快上車,我搭你一段路怎麼樣?”錢勇轉動著脖子,瞄見了站在車頭前麵的齊遇,他咧著嘴齜了齜牙。
“有朋友啊,那改天吧,改天我們一起吃飯啊,再會,寧警官,再會……”說完,錢勇揮了揮手,離開了。
寧晨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板著臉好半天都沒說話,齊遇走進她,問:“那人是誰?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難道你不認識他?!”寧晨很是不解地盯著齊遇,她很想在那對深邃的眸子裏發現一些欺騙的端倪,可是她沒能得逞,也許齊遇隱藏得太深了。
“我為什麼非得認識那種人?”齊遇不屑地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
“他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人,錢世長的弟弟,錢勇。”
“原來是他!?”齊遇皺起了眉毛。
“怎麼?”寧晨問。
“從他的氣質與表情上看,他不太像能夠殺人的人。”齊遇故作惋惜地唉聲歎氣。
“你為什麼那樣說?”寧晨問。
“因為我能感覺出,他隻是個花花公子紈絝子弟,他沒有那雙敢於置人於死地的人才有的眼神。”說著,齊遇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你在撒謊對不對?”寧晨問得很奇怪。
“什麼?”
“你曾經對我說過,當人想掩藏內心的真實想法的時候,會習慣用手摸自己的鼻子。”
“我有說過嗎?”齊遇趕緊把手放下來,“你那麼聰明,也許我不該教給你太多知識。”
“其實在你心裏,已經認為錢勇是殺死孫壽的凶手了,對嗎?”
“那隻是我的感覺,你們警方不是什麼都得靠證據嗎?”
“可你為什麼要對我撒謊呢?”寧晨問。
“我隻是不想讓警方過多懷疑我。”
“不,這不是你的初衷,你是故意想誣陷錢勇,把殺人的事情引到錢勇身上,對不對?”
“我誣陷錢勇?我有必要這麼做嗎?”齊遇大聲說。
“反正你自己心裏明白!”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說話了,我要回家了。”寧晨閉上嘴巴,無力地垂下頭,她快步走了幾步,轉頭告訴齊遇說,“分手之前我再對你說一句話,齊遇啊,你早晚會被你白認為的小聰明害死的!”
“喂,你說的分手是什麼意思?!”齊遇很緊張地問。
太陽倨傲地高高掛在天際,然而在停屍房的一角,卻是一股沁涼,仿佛死者的冤靈就在身邊徘徊不散,飄蕩起一股陰森詭譎的氛圍。
一位蓄著短胡須的老法醫推開解剖室的門走出來,一步步踱到顧陽熙與寧晨跟前,他說:“解剖了頸部,氣管裏麵沒有河水灌進去,這說明死者不是被河水淹死的,而是從高架橋上下落到河水之前就已經斷氣了。”
“是他殺?”寧晨問。
“僅僅這一點還不夠說明是他殺,因為很可能車子在撞到橋護欄的時候人被撞擊而死。但接下來我們檢查了死者氣管周圍的組織,舌骨與甲狀軟骨旁的肌肉出現淤血和骨折的跡象,這種外傷又不像是偶然撞擊後形成的。於是我們又打開了胸腔,肺葉有缺血的情況發生,又發現死者的眼角膜出現針狀的出血點,這是因為胸部或頸部受到外力擠壓,導致血管壓力高漲而破裂,因此斷定死者死於窒息。既然不是掉進水裏窒息而死,加之頸部的傷痕,讓人更確定死者曾經被凶手緊勒住了脖子……”
老法醫的一番話講完,顧陽熙點著頭問:“能看出是使用了什麼工具勒死的嗎?”
“看不出具體的痕跡,”法醫想了想,又說,“我覺得凶手一定是個老手,殺人的時候很從容,似乎還用柔軟的東西墊在了死者的脖子上,為的就是製造一種高空墜落意外死亡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