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找誰!”
“等一等,我真的在哪裏見過你。”餘果步步逼近,“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來找誰的?”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男人顯然沒興趣跟餘果繼續糾纏下去,他轉過身想走。餘果上前拉住他,又問:“你是不是來找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女人?!”
“神經病!”
男人今天確實有失風度,他用力甩脫了餘果,慌慌張張地快步跑出了如夢花園,坐上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這天傍晚,餘果仍舊在窗台擺弄那架望遠鏡,女人緩緩地從樓門走出來,這一次她不像是出去吃東西,因為她手裏正端著一盆植物。
餘果醋意翻滾,心想,不會是跟那個可疑男人幽會去吧?於是他抄起數碼相機,急匆匆地下了樓。女人沒有坐車,而且走得很慢,餘果跟蹤起來遊刃有餘。
漸漸地,夕陽西落,暮色越來越濃,頭頂上那片天空憂鬱而深沉,猶如罩著一塊不透明的畫布,不久,天上已是繁星點點。
那個可疑男人真的出現了,餘果躲在電話亭後麵,沒人發現他,他卻能清楚地聽見女人和男人之間的談話。
“你要離開晨州了?”女人問。
“嗯。”男人點點頭。
“我帶來一盆花想送給你。”女人手裏端著一個白色小瓷盆,裏麵是一株深綠色的植物,“第一次看你的書時,我就喜歡上了曇花,然後去花卉市場買了一盆,養了很久。”她淡淡地笑了笑,“曇花沒有開過一次,或許它不喜歡跟我生活在一起,可能是我的家太陰冷了,還是你把它帶走吧!”
男人木訥地雙手接過曇花,小心地看了一眼女人的眼睛,而後迅速地把視線移到曇花上。
“真的要送給我?或許它很快就會開花了,你看那厚實的葉子裏麵,已經長出了一個小小的花蕾,難道你就不想看看真正的曇花嗎?”
“我當然很想看,但我希望把曇花開放時最美的那一刻留給你!”女人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垂下頭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男人終於鼓足勇氣抓住了女人的手,女人有一點兒吃驚,男人呼吸急促,女人沒有甩開男人的手,而是落下了眼淚……
餘果的醋意爆發,他舉起相機按動快門,也許是一種發泄,他把相機當成了機關槍,把快門當成了扳機。餘果的腦袋一陣陣發暈,之後女人和男人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他沒聽見,也沒了印象。
52
餘果覺得自己失戀了,他去了外地散心,很多天之後,直到心不再那麼難受了,他才回到如夢花園,但他還是忘記不了那個女人。當他重新拿起望遠鏡看向對麵九樓的窗子時,窗簾拉得嚴嚴的,陽台上沒有晾著衣物,還有那盆代表生機的小植物也被女人送給了別的男人。
本以為,女人是被那個男人騙走了,可突然有一天,一名警察敲響了餘果家的房門,隨後餘果被帶到警察局去協助調查,這下子餘果的心徹底涼透了,他認定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好人,他心愛的女人肯定出了危險,凶多吉少了。
從警方口裏,餘果這才知道女人的名字叫做甄水。
麵對警方的審問,餘果並沒有把所知的情況全部說出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確定,萬一因為自己的話誤導了警方辦案那可不是小事情。
窩在家裏一連數日,餘果一直在記憶中尋找那個神秘男人,他是誰呢,為什麼第一眼看到他時會覺得眼熟?以前肯定是見到過他,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或場合見到的,餘果卻一時想不起來。
餘果的交際圈很窄,他是一個插畫師,接觸得最多的就是雜誌社或者出版社的編輯,他很少出席對外的活動,隻是在新書推介會或是圖書博覽會上被邀請過。就在這時,餘果腦中劃過一道閃電,沒錯,他想起來了!男人的那張臉曾出現在北京的一次圖書博覽會上,那男人應該是一個小說作者。
餘果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搜索那次博覽會上的信息,查看了很多信息,他終於在一張記者拍攝的照片上發現了那張男人的臉,照片很小很模糊,但那種獨特的神態,餘果可以肯定照片上的就是那個男人。
出版界的編輯餘果認識不少,他沒費多大力氣就知道了那個男人的筆名叫做若木,並且得到了若木的電話號碼。
餘果不抱希望地撥過去,沒想到居然很容易就打通了,這出乎了他的意料,由於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以致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請問……你是作者若木嗎?”
“是的。”若木的聲音很低沉。
“呃……你現在在哪裏?”
“我可不可以先知道你是誰?”若木警惕性很高。
“我是……”餘果撒謊道,“我是晨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何堅,我們遇到了一宗案子,與你或許有關聯,所以,所以……”
“什麼案子?”若木的語氣很平靜。
“請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餘果厲聲問。
“嗬嗬,你的語氣太不像警察了……”
“你憑什麼說我不是警察?”
“假如沒什麼事情我就掛了,我很忙。”電話裏,若木生硬地說。
“等一下!”餘果的語氣也硬邦邦的,為了讓對方延緩掛機,他馬上把語氣緩和下來說,“請問你最近出過遠門嗎?”
“沒有。”若木不假思索地說,“我一般都在家裏寫作,不喜歡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