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猜出住在平安裏的流浪漢是王長青的繼父之後,我就想利用他們之間的恩怨挑起矛盾,我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因為恩怨本來就存在。想要讓王長青在對待甄水這件事情上低頭認錯,我必須先攻破王長青的心理防線。”
“你這樣做值得嗎?”何堅問。
“一個成年男人因為他的欲望毀掉了一個女孩的半生甚至一生的幸福,你覺得能原諒嗎?即便女孩獲得了短暫的快樂,但更多的是無盡的痛苦和煎熬,難道王長青就不應該受到心理上的懲罰嗎?其實,我並沒有對王長青做什麼實質上的傷害,我隻是讓他愧疚,讓他的餘生因為愧疚而心存善念,這也錯了嗎?”
“這就是你寫那封信的意義?”何堅沒表示讚同也沒有反對,“信裏的內容,你著重描寫了家庭和責任對於一個成年男人的重要性,既然組織了自己的家庭,就應該好好地去維護,去經營,而不是三心二意,為了欲望企圖破壞別人該有的正常生活。”
“是的。我不覺得我做了什麼錯事,那具屍體與我無關,我是偶然在樓底下發現他的,因為那裏實在太閉塞了,屍體趴在地上三天也沒有人發現,我想報警,讓警方來收屍,突發奇想就製造出了‘幽靈家書’這麼一種通風報信的方法來。”若木又說,“我至今還不清楚,那屍體究竟是他殺還是自殺。”
“我問你一些平安裏七樓房間的細節,希望你照實回答我。”何堅沒有回答若木的提問。
“好的,你問吧。”
“你發現了屍體之後上過樓,去過701室並在一張人民幣上寫下甄水家的地址,所以你很可能是第一個進入現場的,那麼我問你,你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嗎?”
“房間裏多出了幾樣東西,一張舊掛曆、一千元紙幣,還有地上的玻璃碎片。”若木記憶很清晰,“十張百元鈔票散落在地上,為了讓警方注意到甄水,找到她的下落,我在其中一張紙幣上寫了如夢花園的地址,而後把錢摞起來,端端正正地放在顯眼的位置,確保隻要有人進來就可以看到。舊掛曆上小女孩的眼睛被人塗上了墨跡,這是以前沒有的。還有地上的玻璃碎片,很明顯來自燈泡。”若木似乎猜透了何堅的心事,“我個人覺得死者不會是被王長青推下去的,因為以王長青的社會地位,他沒必要這麼做。”
“假設死者是自殺,”何堅眉頭緊鎖,“燈泡碎片等可疑的物品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若木好像想到了什麼,目光一凜,問,“王長青現在怎麼樣了?”
“你與他談話的當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車子撞在路邊的護欄上,磕破了頭。”
“沒死就好,你們可以去審問他!”
“就算王長青沒死,若木,你也觸犯了法律!”何堅厲聲說。
“我隻不過偽造過一封信,難道與王長青聊天也犯法嗎?”若木反駁道。
“那把槍是在你身邊發現的,私自攜帶非法槍支的罪名也不小!”
“那把槍原本是打鋼珠的,改裝成了氣槍,雖然能打傷人,但也不是一把致命武器……”
“雖然我不知道最終審判會怎麼樣,但你肯定逃脫不了幹係!”何堅歎口氣,“不過,在錄音裏,你說過的一些話,我還是……怎麼說呢,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
“既然我暫時離不開這裏,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求你了!”若木的情緒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雙眼期盼地望著何堅。
“有機會我會把那段錄音放給甄水聽的。但我還想問你,王長青最後說的一段話是你提前寫好的吧,隻是利用王長青當時的情緒迫使他念出來。因為王長青不知道手裏的槍是假的,你也不知道,對吧?你用槍威脅他了嗎?”
“很遺憾我不能給你肯定的回答,不過,求你不要把你的推測告訴甄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