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恐怖的麵紗(3 / 3)

“就在這時,大白又開始叫了,而且叫得很淒涼,聽起來簡直寒入骨髓。接著,俺就聽見周圍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看來有人發現了大白……不,不!是鬼發現了大白,大白完蛋了!俺救不了大白,俺隻能用盡吃奶的力氣,玩兒了命地朝家跑。”楊老倔說完,低下頭默默地摩挲著那根磨得發亮的銅煙杆。

我想到剛才偷襲我的那隻大白狗,難不成那狗不是大白?於是我就小聲地問:“後來大白怎麼樣了?”

“唉!俺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家,那時俺爹還沒走,他身體不好,正在炕上躺著,聽俺回來了便問俺幹啥去了,俺支支吾吾地沒敢說實話,就和衣躺在了床上,等這一靜下來,才發覺衣服全都濕透了。

“迷迷糊糊的一宿過去了,第二天一早俺打開門,卻看見門外趴著一條狗,正是俺家大白。俺趕緊招呼它進院,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可幾天之後,俺就覺得大白有些反常,它似乎不會叫了,而且性情也變得暴躁,一直到現在,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怪不得剛才那隻大白狗一直不叫,原來是有這麼個緣由。

本希望到楊老倔家能夠獲得一些線索,沒想到把這事情又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麵紗,不但沒有一絲頭緒,反而攪得更混亂了。我瞄了一眼三瘋,想招呼他趕緊撤了,可三瘋卻問道:“楊老爹,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白老師?那個紙條就是您給我的,對吧?”

楊老倔表情並沒有變化,似乎三瘋所言非虛。三瘋的確曾說過,他第一次來白霧村時,住在村公所裏,半夜有人給他遞了張紙條,紙條上好像寫著:山中央,莫抬頭,腳底下,三寸深!難不成遞紙條的正是麵前的楊老倔?

“嗯,是俺給你的紙條,俺不會寫字,是叫俺孫子寫的。”

“那女人呢?”三瘋繼續追問。

“躺在深坑裏的女人,的確是……是學校裏的白老師!”楊老倔的話有些遲緩,“多好的女娃,又好看,心眼兒又好。有一次俺孫子病了,連著幾天高燒不退,俺就抱著他去了學校。俺知道白老師是個大夫,她人老好了,給俺孫子檢查了半天,給他吃了兩片小藥片,過了一晚,病就好了。唉!好人沒好報,竟然……”

楊老倔說到這竟流下了兩滴濁淚,我也很感傷。白無香是白老師,她不止一次找過我,怎麼會死在山中央那地方?如果按白芳菲所說的,死者是白無香的孿生妹妹雪兒,那她怎麼也會給人治病呢?我正困惑著,三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然後把手機放到楊老倔眼前,問道:“您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您見過的那位白老師?”

手機屏幕上正是三瘋潛伏在作璞軒門口偷拍的那張照片。“是她,有點兒像……可是……”楊老倔的語氣略帶猶豫,似乎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頗為懷疑。

我問:“可是什麼?”

楊老倔囁嚅著,“像是像,可就是……怎麼說呢,俺見過的白老師慈眉善目的,這個女人凶巴巴的,表情不太對頭,呃……俺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告別楊老倔,我們三個回到村公所,鄭二狗已經睡熟了。

我坐在床上對三瘋說:“似乎楊老倔和鄭二狗說的孩子失蹤的事件都是真的,你覺得這是不是一個陰謀?”

沒等三瘋回答,已經鑽進被窩的齊小傑就叫道:“很明顯,當然是陰謀了!”

“哦?你是怎麼想的,不妨說來聽聽。”三瘋轉臉問齊小傑。

齊小傑把手枕在腦後醞釀良久,“我是這麼想的,你們還記得楊老倔說的在學校教室裏看見的那個紙人嗎?”

“當然!怎麼了?”我催促他趕緊說。

“我估計那紙人就是幕後黑手。”

“你也這麼認為?”三瘋說,“那你先說說,看跟我想的一樣嗎。”

齊小傑圍著棉被坐起身來,“我估計紙人就是失蹤案的幕後主使,不過紙人肯定不是什麼陳年老屍或者鬼什麼的,我估計他是個巫師或者異教徒。”

“異教徒?”我似乎被齊小傑的一句話點醒了,“楊老倔描述的那個裝束確實就像個異教徒。黑衣服,尖帽子……我們姑且先稱呼他為紙人,很有可能,楊老倔看到紙人時,他正在演練某種儀式,不是說紙人嘴裏還不停念叨著嗎?”

“我說若水,你怎麼搶我的話啊?本來是我想到的,全被你說出來了。”齊小傑歎了口氣,重新躺了下去。

“三瘋,你說那紙人會不會就是他?”我試探著看向三瘋。

“誰?”齊小傑再次坐了起來,看起來很吃驚的樣子。

“你是說那個給蕊兒治病的無歲齋主?”我點點頭,三瘋繼續說,“從外形上看不太像,那人應該很年輕,不會是楊老倔形容的那樣一臉褶子,不過也難說,他會不會故意化妝?可空曠的野地裏,他又掩飾給誰看呢?”

齊小傑急了,“無歲齋主又是何許人也?你們還瞞著我這麼多事情!”

無奈,我把見到白芳菲以及無歲齋主的事情告訴了他,齊小傑聽罷連連點頭道:“這麼說,這個什麼齋主很可疑呀!你們想,白芳菲說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紀,似乎非常值得懷疑,他會不會像楊老倔說得那樣,吃了什麼孩子煉的仙丹,長生不老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我心裏盤算著:如果無歲齋主真是罪魁禍首,他把蕊兒騙到白霧村,趁機殺害了她,把她的屍體拖到山中央那個據說陰氣最重的,最適合煉丹的地方。不知他正要施展什麼法術,被楊老倔看見了那一幕。

事情就像窗外的大霧一樣混沌異常,想得我腦袋疼。

我對三瘋說:“好了,多想無益,明天一早,咱們就去山中央那裏看個究竟。”

正在我們貪睡之時,忽然聽見有人敲玻璃。我猛地睜開眼,才發現早已天光大亮。看了看表,都十點一刻了。我伸出兩根手指,堵住了齊小傑的鼻孔,他大叫一聲坐起來:“怎麼了?誰偷襲我?”三瘋聽到聲音,也從夢中驚醒。

我們不得不趕緊穿上衣服,我指了指手表對三瘋說:“看看吧,快中午了,你們幹偵探的就這素質,還不如二狗起得早。”打開門,就看見了一臉傻笑的鄭二狗。

“二狗,你怎麼不早點兒叫醒我們啊?”

鄭二狗笑眯眯地說:“要不是昨晚喝多了,俺五點就能醒過來。”

齊小傑不忿地說:“我說若水,你怎麼能怨人家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怎麼不早點起來呢?”

“那咱們就趕緊出發吧,把昨天剩下的吃的帶走,路上餓了吃……”沒等我說完,鄭二狗就為難地看著我,“你們把吃的都帶走啊!那俺跟你們一塊兒去行不?”聽了他的話,我們三人都笑了,第一次見到對吃這麼執著的人。我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好吧!你要是沒事就跟我們走一趟,就當我們的向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