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石樓有“鬼”(1 / 3)

朝東走了幾百米,就被一座大山擋住去路。看來我們麵前的道路並沒有齊小傑想象的那樣一帆風順,這麼快就碰壁了。沒辦法,我們隻能調轉方向,希望能看見一條岔路,接著朝東走。三個人很像迷失的羔羊,或許說是待宰的羔羊。

就這樣沉默著漫無目標地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我們即將累得趴下時,一絲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在附近飄蕩開來,仿佛有些可怕的東西慢慢圍剿過來。已越來越近,雖看不到它,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跑啊!”不知是誰喊了這一嗓子,三人的心理防線在此刻坍塌殆盡,像三個瞎了眼的驢子一樣奔跑起來。

穿越了草叢,繞過了不知多少棵枯樹,直到跑到一片開闊地,我們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再不歇一會兒,我們的肺就會炸開。

等到呼吸平穩一些,一陣陣潺潺流水聲傳進了耳朵。難道附近有水?我們相互攙扶著,不多時,一條溪流擋住我們的去路。我蹲下身子把手伸進水裏,水很暖和,於是我洗了把臉,對他們二人說:“快過來洗洗,這或許是溫泉水。”幾個人都洗了洗,但沒敢喝,誰知道水裏含不含有毒物質。

我問鄭二狗,“村子有幾條小溪?”

“俺也不知道,俺從來也沒來過這裏,俺想回家。”我歎口氣,安撫了他幾句,又對齊小傑說:“如果山裏隻有一條小溪的話,還記得白天咱們也看見了一條,如若是同一條的話,那我們順著小溪朝下走,肯定就能走回去。”

走不多時,小溪卻在那裏形成一個圓形的深潭,水麵上還突突地冒著氣泡,似乎這裏是個溫泉的泉眼。我緊緊拉住鄭二狗,不知是本能還是直覺,我與齊小傑都清晰地感覺到危險就潛伏在身邊。而周圍一片寂靜,似乎有什麼在窺伺著我們。

突然,伴著一聲沉悶的吼叫,一大團黑影從深黑色的潭水之中一躍而出,一陣腥風向我猛撲來,果然又是那隻陰魂不散的黑狗。還好我們早有準備,我把鄭二狗擋在身後,齊小傑不知從哪搬來一塊石頭,猛地砸向了狗的麵門,頓時一股鮮血從狗嘴裏噴濺出來,它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不動了。

“死了嗎?”鄭二狗顫聲道。

黑狗又被齊小傑連擊數拳,估計是死定了。仔細看去,這才看清其麵目原來如此猙獰,難道是因為吃了死屍的肉,才變得凶悍異常?

“若水,你在想什麼?你說這狗怎麼會出現在水裏?”齊小傑問我。

我想了想回答:“或許它身上有傷,想在溫泉水裏泡泡,緩解一下疼痛吧!”

“嗯。還挺會享受,這回看它還泡個屁!”

驚魂甫定,我最擔心鄭二狗,他畢竟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時,突然聽到頭上一陣轟隆隆的怪響,三人一起抬頭朝黑暗望去,不由得再次大驚。隻覺山上似乎有些碎石自上而下滾落下來,在迷霧籠罩中發出轟隆隆的怪異聲響。

“是什麼東西從山上下來了?”三人不由得心驚膽寒,不約而同地朝後退。

齊小傑把手電擰到最亮,隻見兩行黑影從灰霧中猛地躥出。不料竟然又是兩條黑狗,隻不過比先前那隻略小些。其中一隻黑狗發現了倒地的狗屍,竟張嘴啃食其肉,另一隻黑狗見狀,也跑過去分享,一時間灰霧之中彌漫起濃重的血腥之氣。

血的腥味夾雜著陰冷的氣息,令我有些作嘔,但腦中立刻就產生了不好的念頭——那兩隻惡犬分食完狗屍之後,會不會再來攻擊我們?我拉了一下愣神的齊小傑,“還不快走!”不知我們是得罪了哪位神靈,如此捉弄我們,就在我帶頭繼續趕路之時,卻看見溪邊有四點綠瑩瑩的鬼火在閃爍。我心中大駭,知道那必定又是兩隻惡犬的眼睛。

沒想到我一個平民畫家,也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雖然絕望,但還得垂死掙紮,我們一步一步地朝身後退去,不多時,山石便擋住了去路。我把心一橫,既然沒了退路,那就破釜沉舟。四隻綠瑩瑩的眼睛朝我們慢慢逼近,很快,另外兩隻也趕來助戰,使我近乎窒息。

我張開嘴大聲呼喊著,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後的鄭二狗突然叫道:“快進來!這裏有個山洞!”

我回頭一看,就在那石壁上,果然有個被藤蔓茅草遮蔽著的洞口。齊小傑握緊手電往洞裏一照,洞內灰霧很淡,能照出一片開闊。我不再猶豫,讓齊小傑拽著鄭二狗先躍入洞中,我緊跟在後麵,帶下了一大片泥石藤草。

可沒走幾步,隻覺腳下一空,三人一齊跌落到一丈之下的地麵上。我趴在地上,隻見洞內一片漆黑,地麵又濕又硬,我們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似乎那幾隻惡犬沒敢貿然跳下來。

齊小傑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這全身的骨頭都要摔折了,二狗你沒事吧?我說若水,你指的什麼路啊?”齊小傑摸到手電筒,“哎呀!玻璃碎了!不知還能不能亮。”他搗鼓幾下,一束光亮了起來,還好沒有摔壞。

我把手電筒從齊小傑手中接過來,高舉著看了看方才滑落的地方,隻見那裏是齊刷刷的岩石,並沒有能夠攀爬的地方,但頭頂之上,卻懸掛著一條藤梯,似乎是自洞口延伸至洞內深處。難道此洞是人為修造而成,並非天然?

現在該如何是好?即便攀爬上去,洞口還有惡犬堵截。氣息稍定,我便聽到點點滴滴的流水之聲,我朝水聲行進幾步,抬頭就發現不遠處洞頂岩壁上的一條裂縫,裂縫間正在朝下一滴滴地滲著水珠,水珠掉落頗急,在地麵形成一個水窪,水窪上冒著熱氣,水流了滿地,故而洞內都濕漉漉的。

我伸手摸了摸水,這水確實熱得很。現在是冬天,山泉水按道理應該冰冷刺骨才對,我想上邊必定有溫泉經過,看這山洞是從洞頂往下滲水,我們很可能是位於溫泉之下。這是個什麼鬼地方?

處在這樣一個封閉的洞裏,人早晚會精神崩潰的,在我沒有崩潰之前,還得安慰一下他倆,“別著急,有水流就應該有出路,咱們沿著這洞頂的裂縫往前探探,肯定能找到出口。”

洞並不高,三人一起順著水流緩緩而行,水流時小時大,但始終連綿不絕。我們默默無語行了大約一小時,水滴聲似乎停止了,於是加快腳步又走了一刻鍾,前麵豁然出現一個像石門一樣的洞口。難不成這麼容易就走出去了?我總結了上次進洞的教訓,沒敢貿然進去,隻是把頭探進洞裏,朝裏看著。

齊小傑問:“看見了什麼?是出口嗎?”

“一片黑暗,什麼也沒看見,不過估計不是出口,因為感覺不到冷風從外麵吹進來。”

我打開手電筒,手電筒的玻璃碎了,光線很不集中。我側身站在洞口,用手電筒照地上,地上有路,相比一路走來的坑坑窪窪的石路,顯得非常平滑,似乎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有路啊,還挺平。”齊小傑奪過電筒,伸出一隻腳踏上去,用力跺跺腳,地麵很結實,然後把另一隻腳也邁了進去。

他站在裏麵,用手電筒照了一圈,驚呼道:“啊!這裏好大啊!”我跟進去,四麵也是岩石,這顯然還是個洞穴,但比先前的要寬闊許多。我又把手電筒拿過來,平行地掃視了一下左右,周圍雖然開闊,但麵前出現了幾條高低錯落的岔路。那些岔路似乎也被人工鏟平了。每條岔路都十分窄小,最多隻容一人通過,而石路下麵,卻是黑漆漆的裂縫,裂縫要比小路寬一倍,要是不慎從石路上滑落,足可以毫無遮攔地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