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奇凶案(3 / 3)

孟瑄想不出為什麼發生如此嚴重的情況,監控室竟然沒有發現,而且在破碎的展櫃上方就有一個監控鏡頭。他急忙向旁邊走了幾步,然後舉著對講機低聲說:“監控室,馬上再查看一下3號展廳的監控畫麵。”

對講機裏立刻傳出值班人員驚恐不安的聲音:“報告處長……監控顯示一個展櫃被毀……而且……”

“怎麼搞的,剛才不是說一切正常嗎,你們在幹什麼?”孟瑄憤怒地說。

“處長,剛才的畫麵似乎不對勁……”

“好了,先不要說了。”孟瑄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推斷肯定有人對監控係統做了手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不想把問題暴露出來,況且這些人裏麵還有世界上知名博物館的館長。

孟瑄急忙掃視了一圈案發現場的情況,特維斯和他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孟瑄都認識。他走到貝克?特維斯身邊,用英語問:“特維斯先生,您認識死者嗎?”

特維斯搖搖頭,輕聲說:“不認識,這個人並不是我們邀請來參加研討會的……”說著話,特維斯控製著電動輪椅轉了一個角度,麵對著其他人問:“請問有誰認識這位被害人?”

在場的人都默默地搖搖頭表示不認識死者,孟瑄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展覽還沒有開放,所有人都不認識他,這個人怎麼會來這裏?這時孟瑄注意到了展櫃內被打開蓋的鍍金箱子,於是又問特維斯:“箱子裏是否有東西被搶了?”

“當然,裏麵的東西是研討會的主題,準確地說是記錄成吉思汗最後時期的金冊,沒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它的重要性和價值。”說到這裏特維斯側臉看著薑無為,“薑教授,我說的不錯吧?”

薑無為的神情有些呆滯,好像是在思考什麼,聽到特維斯在問自己,他愣了一下,隨即茫然地點了點頭,因為他注意力一直都在死者身上。

在這些人到達現場後,薑無為忽然注意到遇害人的身體姿勢有些怪異。薑無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死者的身體,因為擔心破壞現場,他沒有靠近死者去觀察,但是他本能地感覺到被害人的身體姿勢透露著詭異,似乎是被人有意擺成這個古怪的姿態。

見薑無為沒有做聲,特維斯又看著孟瑄說:“我們來到這裏時薑教授已經在現場了,所以薑教授應該是最先到達這裏的,或許知道的情況更詳細一些,你可以向薑教授了解一下情況……”

特維斯的話音未落,孟瑄手裏的對講機裏傳出保安的呼叫:“處長,有個人闖進F區了。”

“我不是說過不許外麵的人進來嗎?”孟瑄惱怒地說,這個時候他可不想有人再來添亂,萬一有記者混進來,把這件事捅出去就麻煩了。

孟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突然從人群後麵傳過來:“是我自己要進來的,不要怪保安。”聲音不大卻透露著威嚴。

孟瑄急忙轉過身去,剛要發火,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心想他怎麼來了?

一名中年男子分開通道上的人群,健步走過來,他中等身材,上身穿一件深色的夾克,敞著懷露出雪白的襯衣,花白的短發,額頭上的皺紋仿佛刀刻一般,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態。

孟瑄對闖進來的這個人非常了解,此人是國內鼎鼎大名的神探,國家安全部門領導甫仲,負責偵破與外事有關的、對國家安全產生危害的重大案件。

甫仲的出現讓孟瑄頗感意外,雖然國家安全部門與博物館相隔不遠,發生的案件與外事有關,也在他的負責範圍內,但是甫仲來得也太快了,自己來到現場也不過隻有兩三分鍾,他怎麼就趕到了?

顧不上多想,孟瑄趕緊上前走了兩步:“是甫局長,您怎麼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甫仲看了孟瑄一眼,低聲問:“這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孟瑄怔了一下,甫局長的話裏顯然不知道這裏發生的案情,莫非他是剛好在博物館內,聽到了警報響才趕過來。孟瑄回身指著拐角處的獨立展區說:“有個蒙古人被殺了,準備展出的珍貴文物也被搶劫了。”孟瑄急忙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是剛趕到這裏兩三分鍾,有些情況還在了解……”

甫仲一聲不吭地走近案發現場,巡視了一圈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嚴峻起來,低聲問:“什麼時間發生的?”

“不到十分鍾,我以為您是接到公安局指揮中心的消息趕過來的……”

“十分鍾!”甫仲轉身看了看圍觀的那些人,忽然對孟瑄說,“發生報警後所有的出口都會被自動封閉,犯罪嫌疑人一定還沒來得及離開。”

孟瑄點點頭,輕聲說:“我也是這樣認為,剛才我問過監控室,警報響起後並沒有人離開F區。”

剛說完,對講機裏又響起保安的呼叫聲:“處長,重案組的人進去了,快到3號展廳了……”

(5)

重案組行動也夠快的,十多分鍾就趕到了案發現場,來了五個人,都身穿便衣,三個人的手裏分別拎著銀白色的痕跡勘查箱。其中還有一個女的,領頭的警官叫武介東,看到甫仲後幾個人的心裏都不由得怔了一下,想不到甫仲會在這裏。

甫仲原來是市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去年才調到安全部門任局長,重案組的人對他都非常熟悉,讓武介東不解的是甫局長竟然比自己來得還快。

“您好甫局,您來得比我們還快……”武介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來這裏是另有原因。”甫仲麵無表情地說,他看了看重案組的人,然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孟瑄和武介東說:“從現在起由我來負責這起案件,你們都暫時聽我指揮。”

孟瑄和武介東不約而同地點了一下頭,雖然甫仲不是他們的直接上司,但是甫仲是二級警監,行政級別是正廳,完全有資格來指揮他們。

甫仲看著孟瑄說:“你負責把現場的這些人帶到會議室去,讓他們在那裏等待協助調查,在調查結束前任何人不許離開這裏。”

孟瑄答應一聲,馬上帶著兩名保安招呼參加研討會的專家學者去會議室,等待協助調查。

專家們的臉上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們來參加研討會就是為了金匱中的記錄成吉思汗死亡過程的金冊,誰也想不到還沒見到廬山真麵目,就被搶走了。大家都默默地轉身離開,去剛才的會議室。

甫仲又對武介東說:“把你們的人分成兩組,一組對案發現場進行詳細勘察,警報發出的同時整個F區就被封閉了,另外一組對整個封閉的區域進行徹底地搜查,注意檢查所有的監控錄像。我估計凶手還沒有來得及逃出去,同時要弄清楚死者的身份,這一點非常重要。”

“是。”武介東答應一聲轉身去安排。

甫仲說完後忽然注意到展廳裏的人在孟瑄的組織下正向門口走去,他急忙對著要離開的人群大聲說:“請問哪位是從愛丁堡大學來的薑無為薑教授?”

其實薑無為還沒有往外走,他一直站在距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位置,他的注意力都被遇害人古怪的姿勢所吸引,看了一會兒後又蹲在地板上觀察著死者的姿勢,所以並沒有在意身後發生的事情,突然聽到一個人在問自己,於是答應了一聲。

甫仲背對著案發現場在跟武介東說話,聽到有人答應後轉過身來,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蹲在地板上,甫仲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教授竟然這麼年輕。讓甫仲感覺奇怪的還有薑無為手中的撲克牌,他不知道這位年輕教授的手裏為什麼會拿著一副撲克牌。

另外甫仲還注意到教授的旁邊還有一位坐輪椅的外國老人默默地看著自己,從對方的眼神中甫仲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氣勢。

自從甫仲來到展廳後,特維斯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觀察著發生的一切,雖然他不清楚甫仲的身份,但是看到孟瑄對甫仲恭敬的神情,猜到甫仲一定是位重量級的人物。

聽到甫仲詢問薑無為,孟瑄又轉身走回來,向甫仲介紹坐在輪椅的特維斯,“這位就是展覽的舉辦者貝克?特維斯先生,所有的與會者都是受特維斯先生邀請而來。”

甫仲向特維斯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走到薑無為身邊,用懷疑的語氣問:“你是愛丁堡大學的薑無為教授?”

“不錯,我就是薑無為,請問你是?”

甫仲直言不諱地說:“我是甫仲,想向薑教授了解一些情況。”

特維斯對於甫仲沒有理睬自己感到很不高興,從來沒有人這樣冷落自己,他感覺這簡直是對自己的輕視,所以不等薑無為回答就搶著說:“局長先生,薑教授是我請來的尊貴客人,而且薑教授是世界著名的考古專家,不是你們可以隨意調查的對象,如果有什麼事情,請先跟我們的大使館打招呼……”

“特維斯先生,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教我。”說完,甫仲轉身看著薑無為說:“我要跟教授單獨談一下。”口氣中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薑無為也對甫仲盛氣淩人的態度有點反感,冷冷地問:“有什麼事情在這裏不能說嗎?”

甫仲向薑無為走近了一步,然後低聲說:“這件事非常重要,而且涉及到國家的聲譽,希望薑教授能理解。”

薑無為怔了一下,從甫仲的神情中能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跟國家聲譽有什麼聯係,薑無為相信自己對祖國的忠誠:“好吧,去什麼地方談?”

甫仲看了一眼右側的通道,那邊沒有人,於是對薑無為說:“到這邊吧。”說著話,甫仲向展區右側的通道走去。

薑無為跟在甫仲身後,兩人走了十多米後停下腳步,甫仲轉身看著薑無為,神情嚴肅地說:“半個小時前我的手機接收到一個短信,提醒在我的信箱中有一封很重要的電子郵件。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和郵箱賬號的人不多,所以我馬上查看了一下電子郵箱,裏麵果然有一封電子郵件,郵件中提到了幾件事。第一件事,今天上午9點40分左右曆史博物館F區3號展廳將會發生一起凶殺案,遇害人是一位身份特殊的蒙古族……”

“你是說有人提前知道了這起凶殺案?”薑無為吃驚地打斷了甫仲的話,隨即驚愕地說,“那這個人肯定與凶手有聯係!”

甫仲點了一下頭繼續說:“我馬上安排網絡監控中心追查手機號碼和郵件的IP地址,除了知道這個人在北京,其他情況一無所獲。郵件中提到的第二件事是死者身上藏匿著一個驚人秘密,必須有人在明天上午十點前解開這個秘密,否則將會引起一場外交危機。”

聽甫仲說到這裏,薑無為望著他疑惑不解地問:“我不知道您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我跟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聯係。”

甫仲緊盯著薑無為,一字一句地說:“郵件最後重點提到,唯一能夠解開這個秘密的人是從愛丁堡大學來的,一位叫薑無為的教授……”

“我是解開這個秘密的人!”薑無為瞪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愣了片刻後,隨即搖著頭說,“怎麼可能,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是解開這個秘密的人?一定是什麼人在開玩笑……”

甫仲神情嚴肅地說:“根據我的經驗和直覺判斷,郵件上所說的事情很可能是事實,所以我相信薑教授是解開這個秘密的人。”

這件事聽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薑無為心想自己回國是參加研討會,而現在卻莫名其妙地陷入了離奇的案中。薑無為並不是怕事之人,隻是不想被人耍弄,不過剛才發生的這一切似乎跟自己有著說不出的聯係,沉思了片刻後,隨即問:“甫局長能否告訴我這個秘密是關於什麼方麵的?”

“實話說我也不清楚這個秘密是什麼內容。”

薑無為沒好氣地說:“你都不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那讓我破解什麼?”

“教授先聽我說完,蒙古國政府一重要領導人正在我國進行國事訪問,明天上午十點,兩國領導人要舉行聯合新聞發布會,屆時會有眾多國外媒體的記者參加。郵件上威脅說,如果解不開這個秘密,到時候就會把整個事件在新聞發布會上捅開,引起一場嚴重的外交事件……”

說著話,甫仲看了一眼手表,隨即說:“現在剛好十點鍾,也就是說隻有一天時間,無論如何要在二十四個小時內找到這個秘密,並解開它,絕對不允許郵件提到的事情發生……”

“先等一等……”薑無為急忙抬起手製止了甫仲,“能告訴我這件事會引起什麼樣的外交事件嗎?”

“不知道!”甫仲的回答很幹脆。

“狗屎!”薑無為忍不住罵了一句,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愚弄。

“你在罵我?”甫仲用眼睛瞪著薑無為。

“我在罵這件事……”薑無為激動地來回踱步,同時用手比劃著說,“今天早上下飛機後我就被人接到這裏,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走進這個展廳,剛進來就發生了搶劫案,奇怪的是凶手竟然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而你又來找我破解什麼秘密,卻又不知道是什麼,還牽扯到什麼外交事件……陰謀,這一切顯然都是陰謀……”

甫仲急忙問薑無為:“案發的時候你就在現場?”

薑無為轉身指著入口處的一個獨立展區說:“警報響起的時候我就站在那裏,而且我還聽到了砸碎玻璃的聲音。當我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被害人趴在那裏了,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凶手仿佛空氣一樣從展廳裏消失了。我剛要查看金匱內是否還有金冊,參加研討會的那些人就跑進來了,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甫仲蹙著眉頭望著薑無為,用肯定的語氣說:“很顯然你是整個事件的核心,這一切似乎都是圍繞教授設下的……”

“不可能!”薑無為揮舞著胳膊大聲說,“你根據什麼說我是整個事件的核心?就憑你收到的那個不知道什麼人發送的電子郵件!還有連你都不知道的狗屁秘密,又是引起什麼外交危機,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天方夜譚!”

“薑教授!”甫仲嚴厲地叫了一聲,他似乎也被激怒了,猛地轉身指著十幾米外的案發現場說,“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有人就死在你麵前,價值連城的文物被搶走,難道這些是天方夜譚?如果沒有這一切發生,我會認為電子郵件在開玩笑,可是郵件中提到的凶殺案的確發生了,而且死者就是一位蒙古族人,所以我不能對郵件中提到的事情掉以輕心,職責要求我絕對不允許有危害國家聲譽的事件發生……”

說到這裏,甫仲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薑教授,在博物館的路上,我讓計算機中心調取了你的資料並傳到了我的手機裏,在走進3號展廳前我已經對你基本了解,你是個有正義感和愛國心的中國人,以前為了國家利益曾多次出生入死……”

薑無為急忙擺擺手:“麻煩您就別給我戴高帽了。”

甫仲亮了一下手裏的聯想樂phone手機:“我講的都是事實,你的資料都在我的手機裏,希望薑教授這次能一如既往地以國家利益為已任,協助我把事件調查清楚。”

薑無為頷首道:“好吧,我一定盡自己所能協助局長,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而且這件事看起來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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