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墓符號(2 / 3)

“子午訣!什麼是子午訣?”甫仲不解地問。

薑無為沒有急於回答甫仲的問題,而是對站在旁邊的徐雯說:“麻煩這位警官去檢查一下,看看死者左手的拇指指尖是不是拿捏在小拇指的第三節上,而他的右手拇指一定是捏在中指的指尖上。”

站在薑無為的位置上最多隻能看見死者的左手,而右手在其身體的左側,而且還被死者寬大的蒙古袍蓋住了,所以根本看不見。徐雯走到死者身邊,檢查一下,然後驚訝地對甫仲說:“局長,教授說的非常正確,右手拇指的確捏著中指的指尖……”

徐雯還未說完,忽然從掀開的蒙古袍下看了一樣東西,好像是一張卡片,因為塞在死者的身體下麵,所以一直沒有發現,她急忙轉身從一旁的工具箱內拿出一支鑷子和一個帶封口的塑料袋,然後重新回到屍體旁。

徐雯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輕輕掀起死者的蒙古袍,然後用鑷子夾住那張彩色卡片的一角,輕輕地從死者的身體下抽出來。

從死者身體下取出的不是卡片,而是一張撲克牌,牌麵是紅桃A,在牌麵的空白處貼著兩張打印的小字條。徐雯用鑷子捏著撲克牌看了看,上麵的字是:金冊兩小時後分別依次放置在京城內的五個地方,每隔一小時毀掉一處。

甫仲也注意到了徐雯從死者身體下取出了一張撲克牌,見她在觀看牌麵,猜到可能寫著東西,於是走過來問:“上麵寫著什麼?”

徐雯把撲克牌放進透明的塑料袋中,然後按了一下袋口的封條,將塑料袋封起來後遞給甫仲,“好像是搶走金冊的人留下的。”

甫仲用手指捏著塑料袋仔細地看著粘貼在牌麵上的字條,這時撲克牌的底麵剛好朝向徐雯,看到撲克牌底麵的花紋後,徐雯忽然發現非常眼熟,她對薑無為說:“教授,能否給我看一下您剛才拿在手裏的那副撲克牌?”

“當然可以。”

薑無為一邊說一邊從褲兜裏摸出撲克牌遞給徐雯,他還沒有意識到徐雯要看自己這副牌的原因。

徐雯接過薑無為遞過來的撲克牌,隨意摸出一張,將底麵與甫仲手中的撲克牌對比了一下,果然完全一致。

“怎麼了?難道是一副撲克牌?”甫仲吃驚地問。

“底麵的花紋和顏色是一致,是不是一副牌還不能確定。”

薑無為這時才明白徐雯的意圖,他急忙問甫仲:“這張牌的牌麵是多少?”

“紅桃A。”甫仲簡單地回答。

薑無為把手伸向徐雯:“請把撲克給我。”

徐雯順從地把撲克牌放到薑無為的手中。

隻見薑無為把撲克牌放在右手中,用拇指輕輕搓了一下,整副牌如同孔雀開屏一樣均勻地散成了一個扇麵,隨後用左手的食指從扇麵的一端,刷的一下劃過。

就在薑無為的手指滑過所有撲克牌的同時,他的麵部表情突然僵住了,驚愕地說:“怎麼可能……我從愛丁堡出來的時候帶上的一副新牌,怎麼會少了一張紅桃A……”

徐雯用猜疑的目光看著薑無為問:“教授的撲克牌怎麼會跑到犯罪嫌疑人的手裏去了?”

薑無為忽然感覺有點發懵,他也想不出自己一直帶在身上的撲克牌怎麼會跑到死者的身體下麵了……

甫仲將捏在手中的塑料袋的正麵轉向了薑無為,平靜地說:“教授請看一下這上麵的字。現在應該相信剛才我所說的話了吧,這一切顯然都是為教授設下的……”

看清牌麵上粘貼的字條後,薑無為張口結舌地說:“這……這……凶手留下這張字條是什麼意思?”

“搶著金冊的人似乎是想讓我們去尋找被搶走的東西,不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目的是什麼?”甫仲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沉思了片刻後連問了兩個為什麼。

薑無為默默地搖搖頭,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問題,他在琢磨著是什麼人要陷害自己,對方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將嫌疑人的目標對準自己。

“對方的意思是要毀掉搶走的金冊,那他幹嗎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搶走金冊?”徐雯不解地問。

想到收到的那封神秘的電子郵件,甫仲看著薑無為問:“教授,金冊是不是涉及到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你是指金冊上記錄的內容還是其他方麵?”薑無為若有所思地問。

“所有可能的方麵。”

“金冊的內容是黃金秘史,的確是非常隱秘的內容,其他方麵我還沒有考慮過。”

“黃金秘史!”徐雯似乎對這個名詞不太理解,“莫非跟寶藏什麼的有關?”

薑無為擺了擺手:“成吉思汗的家族被稱為黃金家族,而黃金家族的家譜檔冊一直秘不示人,被稱為黃金秘史。”

案件似乎越來越不可思議,犯罪嫌疑人的行為讓人匪夷所思,甫仲將裝撲克牌的塑料袋又遞給徐雯,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那封電子郵件說得不錯,薑教授的確是能解開這個秘密的人……”

說著話,甫仲指指死者問薑無為:“教授是如何知道遇害人的雙手捏掐成子午訣?”

見甫仲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薑無為也把思維又拉回來:“因為這個子午訣也是這個神秘的相墓門派獨有的手訣,據傳這個門派中的人在相墓時,雙手通常會捏著子午訣,也是這個相墓門派的標誌,所以我猜測他的手呈子午訣狀。當然這也證實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薑無為剛說完,徐雯就急忙說:“凶手將遇害人擺弄成與相墓門派的標誌相似的形狀,是不是為了標明自己的身份?曾經有過類似的案例,有的凶手喜歡留下自己獨特的標記。”

“這應該是你們警察的事情,我就不敢妄加推測了。”

徐雯若有所思地說:“遇害人被擺成這樣是否表明這起案件與教授所說的這個相墓派有關?”

“也許是凶手有意釋放的迷霧……”甫仲邊又問薑無為,“這是個什麼樣的相墓門派,教授能說的詳盡一些嗎?”

薑無為考慮了一下:“相墓之術是道教眾多道術中的一種,與算命看風水有很多相同之處。眾所周知,道教有很多門派,比較有影響的有五大門派,如正一道、全真道、真大道等等,而各個門派所使用的相墓之術也不盡相同,主要有望氣、風水和龍脈三種方法,從而形成了三大流派,在這三大流派中又各有很多小的門派產生,在龍脈派中有一個非常神秘的門派就是這個子午派。之所以說這個子午派神秘,是因為子午派的人隻為帝王將相這類身份的人相墓。子午派屬於相墓中的龍脈一派,所以使用的相墓方法又稱尋龍點穴,隻要是子午派相過的陵墓,一定會在修建陵墓時留下三個特殊的標誌,以表明這座陵墓是他們的傑作,這三個標誌分別是庫、鼠和馬……”

聽薑無為說到這裏,徐雯恍然大悟地說:“我明白了,在十二生肖中,鼠和馬分別是十二地支中的子和午,所以遇害人的雙手被擺成了子午訣,我說的對不對?”

薑無為微笑著點了點頭,甫仲看著他問道:“薑教授,依你之見這個神秘的相墓門派與這起案件是否有什麼聯係?”

薑無為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問甫仲:“局長是否知道成吉思汗的陵墓是誰為他尋找和修建的嗎?”

甫仲搖搖頭:“不知道,我對這類野史不太感興趣。”

“據傳為成吉思汗的陵墓尋龍點穴的人是丘處機,全真教龍門派的創始人。公元1220年丘處機接受了成吉思汗的第三次召見,前往位於阿富汗境內的大雪山與成吉思汗會麵,被成吉思汗封為國師。1223年,成吉思汗派他最信任的大將‘四傑’之首的博斡兒,率騎兵五千護送丘處機返鄉。博斡兒名義上是送丘處機回來,事實上是陪同他為成吉思汗尋找陵地,因為成吉思汗已經感覺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四年後,也就是1227年夏,成吉思汗病逝……”

聽薑無為說到這裏,甫仲點著頭輕聲說:“我明白了,全真教的丘處機就是這個神秘相墓派的人對不對?”

“不錯,丘處機就是子午派相墓之術的創始人。”

薑無為話音未落,武介東和孟瑄急匆匆地跑過來,武介東來到甫仲身邊低聲說:“甫局,有重要情況……”

(3)

甫仲聽武介東說有重要情況,馬上跟隨他走到展廳沒人的地方,隨後問:“什麼重要情況?”

“剛才我和孟處在監控室查看案發前後的監控錄像,發現案發前十分鍾內,進入F區的隻有三個人,除了被害人還有跟您在談話的那位教授和特維斯先生的助理。剛剛接到指揮中心打來的電話,機場那邊向指揮中心通報,有一個自稱叫哈裏森的外國人報警,他是特維斯先生的助理,到機場是接從英國來的教授,在地下停車場被人襲擊了……”

“這麼說陪同薑無為進入F區的那個人是假冒特維斯的助理?”聽武介東說到這裏,甫仲已經明白了,而且猜到了薑無為攜帶的撲克牌為什麼會出現在死者身體下了。

武介東點了一下頭:“不錯,而且這個人很可能還在F區內沒有離開。”

甫仲馬上對孟瑄說:“你帶保衛處的人負責控製住F區,不準許任何一個人離開。”隨後又對武介東說:“你馬上帶重案組的人排查假冒哈裏森的人,我估計此時他可能重新進行了化裝,所以排查要仔細,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一定不能讓他逃走了。”

兩人答應一聲,剛要離開,孟瑄忽然對甫仲說:“甫局,那個從英國回來的教授也是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人,而且他跟假冒的哈裏森一起進入F區,他與犯罪嫌疑人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甫仲麵無表情地說:“關於教授的事情由我來處理,你們馬上執行我的命令。”

孟瑄和武介東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兩人在心裏都對甫仲的言行感到不太理解,這位甫局長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希望他們知道,兩人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去執行命令。

甫仲重新回到案發現場,薑無為還在盯著地板上的死者仔細地查看著,似乎要從中找出什麼線索來。甫仲走到他身邊後指著被砸碎的防盜玻璃,用隨意的語氣問:“教授對被搶走的東西了解多少?”

薑無為愣了一下,從深思中回過神來:“呃,局長是問金匱中的金冊嗎?”

甫仲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我之所以回來參加這個研討會,就是為了這些金冊。這些金冊的價值難以估計,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必須要追回來……”

“教授所說的價值是指它的研究價值嗎?”

“特維斯先生邀請我來參加會議之前,曾傳給我部分金冊的照片,這些金冊上記錄的是成吉思汗殯葬過程以及重要的祭祀程序。我猜測肯定包含關於成吉思汗陵的秘密。如果破解了金冊上的內容,或許就能找到成吉思汗的葬身之地。”

甫仲接著薑無為的話說:“依照薑教授的這個推測,搶劫金冊的人最終目的是為了成吉思汗陵。”

“可以這樣認為。”

甫仲疑惑不解地問:“那他為什麼又留言要在兩個小時後毀掉搶走的金冊?”

“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也許他是個瘋子。”薑無為生氣地說。

甫仲忽然把話題一轉:“去機場接教授的那個人是特維斯先生的助理哈裏森吧。”

薑無為不知道甫仲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錯,他自我介紹說是叫哈裏森,怎麼了?”

“教授以前認識這個哈裏森嗎?”

“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

甫仲忽然緊盯著薑無為的眼睛說:“這個哈裏森是假冒的,真正的哈裏森在機場停車場被人襲擊了。”

薑無為顯得很驚訝,隨即疑惑不解地問:“這個人幹嗎要假冒哈裏森去機場接我?這樣做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