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毓的眼神凜冽起來:“這不可能。”
張七搖搖頭,道:“誰知道呢。”
“不說這個了。你什麼時候越冬?我現在巴不得你走了。”
“不急,等到第一場雪來之前,我肯定會走。你跟她解釋?”見霍毓搖頭,張七笑道:“我又閑吃蘿卜淡操心了。”
張七忽的歎了口氣,不知道還有幾年能在到處流浪。長須好歹還留下了自己的書,收了徒弟。不過,張七本來就是閑雲野鶴的性子,念頭一轉,又悠然自得開了。還活著就是老天的恩賜了。
而如煙別扭半天,此刻又恢複了一點生龍活虎的性格。霍毓眉間舒展一些,轉而與如煙聊天,慢慢安慰她。
張七似笑非笑的盯著霍毓,道:“算了,你們倆去玩吧。留在這,兩人也沒想著我。我可要睡了。”言畢,揣著大餅,哼著小調,又躺下了。
如煙仍有些放心不下莫愁。到底,霍毓還是陪著如煙一起到了倚翠樓,聽得莫愁的瑟聲才放下心來。霍毓讓老鴇等到慕容靖要走時,給他們說一聲兩人來過,然後就和如煙離開了。此後,過了幾日,兩人又見了莫愁。莫愁臉上一開始還有些許扭捏,但很快就放開了。
又過了些時日,慕容靖因霍剛的推薦和他在軍中的表現,做了致果校尉,是正七品上的職務。霍剛又幫他找了離霍府近的地方,慕容靖見地方不錯,便權當置辦了產業。有時候,霍毓去找慕容靖討論兵法。
慕容靖也因此愈發堅定了贖出莫愁的意念,莫愁再呆在倚翠樓不一定還出什麼事,而他能在外的時間也不多。不過,莫愁現在正是倚翠樓的歌妓頭牌,贖出的價格肯定不會便宜。莫愁呆在倚翠樓不算太久,但也小有積蓄,隻是這種事若是真的拿出來反倒是傷了他的心。雖然身在這裏,不過念及此事,莫愁的嘴角仍忍不住的上揚。
而霍毓近日對如煙則是進行射箭訓練,並且意外的發現如煙對射箭真是有天賦,一點就通,精準度很高。但是當霍毓說如煙練得很不錯,可以練習動物時,如煙卻堅決不肯再學了。射箭本來的目的就是射動物捕獵。移動的難度跟靜止時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可如煙手裏拿著弓箭,也不管霍毓如何勸說,就是不吭聲。
霍毓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小煙,你到底為什麼不想練習動物?”
如煙低著頭,用細若遊蚊的聲音說:“因為我不想傷害它們,會很疼的。”
霍毓聽得如煙的話,一時間愣住了。隻能在心裏暗地感慨,幸虧如煙生活在大富之家,不然一定會餓死的。看了看如煙因為困窘而紅透的臉,霍毓最後也隻是拍了拍小丫頭的頭,不願意就算了,不過還要再練練。
如煙見霍毓沒有因為自己不學責備自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撲閃著美麗的大眼睛,對著霍毓甜甜一笑。
霍毓摸了摸鼻子,覺得臉上有點發紅,說:“那咱們玩個遊戲吧。”
如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霍毓道:“等一會我找十支沒箭頭的箭來,在箭頭上粘上些朱紅。我從樹林的另一邊向你的方向過來。到時候我會判斷結果的。”
等準備妥當,兩人一起到射場旁邊的樹林裏。霍毓先進去後,如煙打量著樹林裏的位置。在霍毓沒到達最遠的位置之前,如煙已找到藏身的好地方。她蹲下,調整好姿勢,抽出箭,拉弦上弓。
另一邊,霍毓見如煙這麼快就調整好,心裏多少有些高興。他身形一閃,借著樹和灌木擋著身形,迅速前進。在如煙射箭前,霍毓就勢躬身一掃地麵,揚起灰塵,混淆視線。而好的射手不僅要射的精準,而且要預測敵人的前進趨勢。
如煙冷靜的觀察著,在霍毓離自己尚遠時,發出了第一箭。在霍毓扭轉身形避過了第一箭後,第二箭抓住這個心理空隙到來。可霍毓畢竟有經驗,又輕鬆避過,一個空中翻轉之後,就近躲到下一棵樹後。
如煙又抽出兩支箭,選中胸口和腹部。霍毓先是後仰著躲過了上麵一箭,又憑著感覺接住了第二支箭。如煙懊惱的咬了咬嘴唇,又拿起三支箭,變正射成平射。霍毓剛剛躲過兩箭,這時身形一矮,躲到灌木後。霍毓決定要速戰速決,想到如煙應該能料到自己的動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