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古禮,女的先拜,男方回禮,如是者四。
然後,便是送入洞房了。如煙暈乎乎的,就一直呆坐在那裏,連腹中饑餓都忘了。聽到腳步聲,如煙心中明了,忍不住攥緊了嫁衣,心中混合著甜蜜和迷茫。
霍毓用秤杆揭蓋頭,如煙持著扇子的容顏就安然的落入眼中。龍鳳花燭悠哉的在那裏玩鬧。這還有“卻扇之禮”———新娘始終用扇麵遮麵,即使新郎挑開紅蓋頭,扇麵也未撤去,必須要用新郎的才華來打動新娘,才可看到新娘容貌。
霍毓卻是早就準備好了,立刻上來送詩一首。
不須麵上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城上風生蠟炬寒,錦帷開處露翔鸞,
巳知秦女升仙態,休把圓輕隔牡丹.
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春山滯上才.
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隻須放桂花。
如煙嬌羞著,將扇子拿下,羞澀回望。霍毓眸子裏滿是驚豔,拉著如煙的手,嘴角含笑。喜娘又來行“結發之禮”———侍女奉上剪刀,霍毓和如煙各剪下一縷頭發,然後用紅線紮起放入錦囊挽成“合鬢”,再交由如煙保存。這象征著夫妻和睦,永結同心。
接下來,還有“同牢之禮”———如煙和霍毓同吃一份肉食。這又是以此作為合為一家的象征和共同生活的開始。
接下來自然是新房交杯酒,又稱合巹。這是將一個一分為二的葫蘆上係著紅繩。如煙抬眼看著霍毓穿著新郎服,也是遮掩不住的俊朗,忍不住笑了。
霍毓則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在如煙耳邊說:“煙兒,你可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子。”
如煙不由紅了臉。兩人對視一眼,交換葫蘆瓢,共同飲下瓢中酒。喝完之後,喜娘又把杯子倒過來,取陰陽和順之意。做完這些事,喜娘自然是下去了。
房間裏隻剩了兩個人,如煙嬌羞著不敢抬頭,一想起大夫人之前教給自己的種種事情,還真是窘迫。霍毓似乎也察覺到了如煙不同尋常的窘迫,握住了如煙的手。如煙卻在霍毓剛剛觸到自己的片刻,輕輕抖了一下。
洞房花燭夜,春宵值千金。
半夜,他們累得不行,還是強撐著,去洗了洗。這才安心的睡去。如煙困的都睜不開眼睛了。
清晨,如煙起身,這才發現兩人一夜纏綿,此刻可真是結發夫妻了!頭發到也還是柔順,可是兩人的頭發都纏繞在一起,解開也頗為費時。她便糾結著去解開頭發。
霍毓自醒來之後,就一直看著如煙而笑,見她因為這眉頭微蹙,忍不住撫上去,道:“解不開就解不開了。”
如煙哂道:“過了會,她們就要進來了。這成什麼樣子?”
霍毓卻唇邊帶笑,忽然對外麵道:“打桶熱水來。”
如今,身為新婦的如煙可是嚇了一大跳。想到這樣在丫鬟們麵前,便忍不住往被窩裏麵縮。霍毓中衣半褪,露出小麥色的胸膛,看如煙縮成一團,就覺得好笑。
“喂喂,煙兒,你這是幹什麼呢?”
看丫鬟們來了,霍毓揮手讓她們把水放在了裏屋,就讓她們下去了。接著,壞笑著,霍毓掀開被子,一把抱住了如煙的腰。
如煙低呼一聲,掙紮一番,轉身去看霍毓。
霍毓本意在調笑,卻又忍不住苦笑道:“煙兒,你還要?都這個時候了。”
如煙也驀地臉紅了,咬唇不語,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霍毓。他見如煙多了一絲媚態,此刻更是撩撥人心,忍不住癡了。他低低笑了笑,兩人便又撲上了床。
匆匆換了一身,如煙急急的就走,霍毓卻是悠閑自在的拉了如煙,勸道:“反正都晚了一會了。也不缺這點時候。“
如煙捏了捏霍毓,口中道:“你還說,若不是你,怎麼又花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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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俗人情:
唐朝沿襲魏晉餘風,講求門第高貴。
唐人薛元超曾說:“不才,富貴過分,然平生有三恨:始不以進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國史!”在這裏提到了“五姓女”,也就是五個有著久遠光榮史的豪門大族:太原王氏,博陵、清河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隴西、趙郡李氏。以上五姓自恃門第高貴,連皇族(他們質疑李姓皇族非隴西、趙郡的李氏)也不放在眼裏,不肯主動與之為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