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撲哧笑了，道：“毓哥哥，要是種鬆樹還要有地方種呢！“
霍毓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麼，就挖塊地出來不就行了。“
旁邊，一隻鬆鼠蹭的一下竄了出來，黑漆漆的眼睛疑惑的看了眼靜坐的兩個人。它眨了眨眼，抱起個鬆球，又不見了。
兩人言笑晏晏，完全沒注意到在遠處有人正凝視著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那人風姿綽約，一朵怒放的牡丹斜斜倚在她的發髻上，竟然是漸漸盛開的樣子。那一身漸染描金紫色紗衣，愈發襯得她身姿曼妙。
她輕輕一笑，將手邊那碗黑色粘稠的湯藥喝盡，不在意的隨手拂過自己臉上的傷痕，低聲道：“霍毓，你可知你前些日子派了人來這裏，說是要陪著新婚妻子來這裏祈福，便讓不少人頓生心思？何況，我也被他困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找來了墨千心。”
她的話稍稍一頓，才接著道：“你以為，我便是真的就這麼著了？”
傾國傾城的容顏上忽現淒厲之色，竟是讓她的容顏突然之間都變得駭人無比。
“為什麼？憑什麼？”
那宛如低泣的聲音端是讓人心疼。本來在守著藥爐的墨千心卻猛然心中一跳，連忙趕了過來，就聽見那兩句話。
“華歌！”此刻，突然有厲聲喝止，道：“人心不足。你難道還想被心魔折磨嗎？”
華歌怔怔出神，竟是沒了反應。
墨千心身上帶了各種香氣，卻也不管不顧，直接將華歌抱著了，發狠道：“罷了罷了。當初，我便跟哥說過，這藥若是服用了，便要同意忍受這孤寂！誰承想，到最後，本來是四個人，卻隻剩了三個人。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忍受了這麼多年……”
“你這性子也太過執著。既然霍毓沒想過你是他相幹的人，你又何苦為這糾纏不清。楚幽當年不也是做出了選擇嗎。這一切都怪了誰！”
墨千心眸子裏閃過一絲水汽，卻一轉身看到遠處的情景，頓時呆了。
半響，她才苦澀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容易就同意來這種荒涼之地！卻原來又是一早就打聽好的。華歌漸消，妖姬複生，罌粟花開的鮮豔，卻也極易凋謝。當日，我便說過，這脫胎換骨之事，本來也就隻能在這肉體凡胎上勉強施展兩三次。你卻好，丟下這麼個爛攤子，讓誰幫你收拾！”
今天，卻也是她將一輩子都不曾說出來的話都說了出來。銀白長發的女子穿了玄色衣衫，緊緊抱著那個閉目養神，有著絕美容顏的紫衣少女。
“癡兒啊，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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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霍毓終究還是準備啟程去了戰場。
如煙不再孕吐，養的珠圓玉潤的，精神好了許多。她越發覺得身子重了起來，走路也麻煩了許多。霍毓臨走前幾天，便是找了許多人輪流來了屋子，後來更是霍家一家人聚在一起討論。如煙雖然暗地裏埋怨，說是為何霍剛府上全是武將，可是到這個時候卻也不能說什麼喪氣話。
一點一點的，如煙也將霍毓的行禮都收拾好，就等著那天。可是，那天霍毓偶然問及如煙在幹什麼後，眸子裏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