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倒還是別致。“
夏淺秋到了別院，下了馬車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如煙隨後下來之後，心知夏淺秋的話所言非虛。隻是聯係到自己身上還是有點別扭。畢竟，這裏也算是兩軍對壘之地？如煙這般想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小心點。“
“淺秋姐姐，我知道啦。“
“這倒也是。我們凝兒也已經是過了及笄禮，又成了婚的正經夫人了。“夏淺秋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分明帶著笑。
別院門口很快就開了，原來是青女。她細聲細語道：“兩位可要進來？“
黃鶯跟在後麵，忍不住抬頭掃了青女一眼。青女卻好象沒有察覺到，隻是輕悄悄的在前麵帶路。這裏也是燈火通明，隻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什麼仆人啊。這還真是華歌的風格。
“這便到了。青女告退。“
如煙剛要叫下青女，裏麵墨千心已經聽到聲響，出來看了。見如煙和夏淺秋，她先挑了挑眉頭。如煙微笑麵對，夏淺秋卻微微皺了眉。
“便是這裏吧？“夏淺秋直截了當的問了問，隨即自顧自的走了進去，道：“這地方才算別致。”
墨千心覷了夏淺秋一眼，隨即一言不發的去帶路。
竹林蕭蕭，半映著晨陽斜照。
“這裏便是了。”墨千心說完這句話，並沒有立即走開，而是麵帶一絲焦慮的看了一眼竹林。竹林此時卻傳來幽幽琴聲，墨千心這才微微放心，將她們兩人帶了進去。
一個梳高髻、露胸、肩披紅帛，上著黃色窄袖短衫、下著綠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羅衫葉葉繡重重，金鳳銀鵝各一絲”的女子正在撫琴。 “粉胸半掩疑暗雪”，這卻正是端莊中更有一分妖嬈之美。
她隻起了音調，見她們進來，便起身。那衣服端是好看，“坐時衣帶縈纖草，行即裙裾掃落梅”。更因為長裙的綠色 “眉黛奪得萱草色“，紅色腰帶妒殺石榴花，色澤之美也是少見。
隻是，這般裝扮總讓人覺得與之前白衣若仙的華歌相去甚遠。如煙又看著華歌不著粉黛的臉龐，到時找到了幾分當初的感覺。細看的時候，如煙卻發現華歌的明眸不知為何帶了一絲暗淡，卻閃爍著異樣的光。
“好久不見。”華歌輕聲看著如煙道。
如煙也微笑回道：“好久不見。”
夏淺秋冷冷的盯著華歌，眼角的餘光也一直在意著墨千心。華歌雖然這樣，可是夏淺秋卻覺察到了危機。直覺上，她認定，若是華歌出手，她隻能擋得下前十招。來之前，如煙又跟夏淺秋說過了墨千心的能耐。是以，夏淺秋現在決計不敢放鬆的。
“這裏太過逼仄。”華歌看了周圍一圈，淡淡道，“敢不敢隨我同來？”
夏淺秋上前一步，道：“如煙不能登高，若是有心，不如由我代替，如何？”
竹林又傳來瀟瀟的聲音，風輕輕的起了。
四人到底還是沒有離開，隻是在華歌撫琴的附近坐下。華歌將那支斷掉的曲子重新續了起來。如煙聽得懂這是什麼，這是《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這是依據這首詩的音律做出的曲子。可是華歌的這首卻又有所變化。如煙聽不懂這種心情，但是稍微可以理解。隻是，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後來，曲子漸變，從那支曲調變成了漸漸高昂和豁達的曲子。夏淺秋聽得盡興，隨手將自己的劍取了出來，為琴配樂。
“可明白了？”
“知矣。”如煙回道：“隻是既然已經如此了，那之前的事情也該算算了吧？我也不是狹隘，隻是姑娘這局棋下的夠大，影響也夠大。”
華歌不辨喜怒，隻是招了青女。青女依舊是青翠衫子，卻難掩氣質芳華。她素來都是沒甚表情，此刻卻徑直帶了一絲怒意。如煙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青女將手裏拿著的幾張紙給了如煙。如煙接過來後，見青女眉頭更是輕輕皺了皺，便有了主意。她將這幾張紙拿著，卻並不打開來看。
“說起來，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華歌你可知道二夫人的事情？”
這話問的蹊蹺，夏淺秋也不由的看了如煙兩眼。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煙將那幾張紙疊好，緩緩道：“不知道，也沒有什麼。若是知道的話，我倒是寧願用她的事情換這幾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