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崢一愣,隨即說道:“如果你想,當然可以。”
她的臉紅了紅,立馬跑上樓去,看了看陳姨布置的房間,剛開門就愣在了原地,這滿屋的粉色是什麼情況……
果然是按照女孩子喜歡的方向來布置的。
阮淮崢走上樓,在她身後往裏麵看了眼,眼裏隱隱含著笑意:“你可以和我睡。”
容歆咽了咽口水,說道:“其實我很喜歡粉紅色……”
他笑了笑,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好了,去洗個澡,然後下來吃飯。”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他這種行為真的會讓她誤會,越是冷漠的人,一旦溫柔起來,越是讓人沒有招架的餘地。
容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容歆,記住隻是談一場戀愛,開心就好。”
【6】
阮淮崢早上下樓的時候,容歆正在廚房做早餐,沒發現他。陳姨聽到動靜,衝他笑了笑,走過來。
“容小姐起得很早,問了我你愛吃的,就開始準備早餐了。”
阮淮崢衝她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往容歆那邊走去。
她正在煎餃子,拿著鍋鏟,眉頭微皺,對付著亂濺的油,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從身後抱住了她。
容歆驚訝地轉過頭,左手拍了一下放在她腰間的雙手:“都是油,先出去。”
他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脖子,聲音嘶啞地說:“不要。”
她拿著鍋鏟的手一抖,險些握不住,剛想讓他別鬧,這樣容易被油濺到,她的下巴就被他捏著,微微朝著他的方向轉去,下一秒唇就被他吻住,鼻息間都是薄荷冰涼的氣息。
平底鍋裏的餃子和油還在劈裏啪啦地炸著,她腦子一片空白,隻能用力抓住鍋鏟不讓它掉落。
“好像糊了。”他放開她,看了眼鍋,十分平靜地說道。
容歆手忙腳亂地推開他,立馬將煎餃翻了一麵,然後找了杯水猛喝了一口。
“好辣。”
他的漱口水太辣了。
本來擅長廚藝的容歆,因為某人的擾亂,做了一次非常失敗的早餐。
她看著又黑又糊的煎餃,歎了口氣,默默地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試圖解釋一下自己的真實水平。
“其實我真的很擅長廚藝的,不信你嚐嚐粥。”
皮蛋瘦肉粥確實煮得非常入味,他嚐了一口,點了點頭,真誠地說道“嗯,很好吃。”
容歆又歎了口氣,怎麼有種在哄她的錯覺?
陳姨在一旁笑了笑,認識這位容小姐後,少爺臉上的表情確實多了不少,心情也好像好了不少。
上午,容歆在畫室裏修改學生交上來的作品,戚冉拿著畫站在她身側排隊,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印子,想起之前那個全身散發冷氣的男人。原來那麼冰冷強勢的人,會做出這麼有占有欲的舉動。
容歆將手裏的畫遞給那個人,抬頭看了眼正對著自己發呆的戚冉。
“怎麼了?”
戚冉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
容歆忽然想到什麼,立馬用衣服遮了遮,可惜衣服是低領,怎麼遮都於事無補,索性就大大方方地露了出來。
“你到了這個年紀,就知道該經曆的總歸要經曆了。”
戚冉心想:這麼說是她少見多怪了?她訕訕地將手裏的畫遞給容歆,說道:“感覺不好,總達不到自己的要求。”
容歆看了看,確實感覺出有心無力:“下周有個畫展,我帶你們一起去看看吧,看看大師的作品,順便找找感覺。”
可她一個人帶著十幾個學生,感覺會應付不來。
晚上結束工作的時候,阮淮崢的車已經停在了畫室門口,容歆和同學們說了聲“再見”,就上了車。
戚冉看到容歆上車的時候,阮淮崢將一杯熱飲塞到她手裏,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臉上柔和的表情和溫柔的眼神,處處體現著真的很喜歡容老師。
戚冉捂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髒,真希望有一個人以後也能這麼對自己。
“下周有空幫我去帶學生看畫展吧,那麼多人,我護不過來。”容歆捧著熱飲笑嘻嘻地看著他,眼睛亮亮的,有幾縷頭發不聽話地從後麵跑到了前麵。
阮淮崢伸手將它捋好,手指不經意地觸碰到脖子上的那個吻痕。容歆下意識地一顫,他眼睛一眨,看向她。
“什麼時候?”
“應該是下周六,有空嗎?”
“有。”他答得無比幹脆。
容歆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果斷,隨即笑了笑,聲音甜甜地說道:“你真好。”
坐在前麵正在開車的程東心想:阮少,你那天有會議,很重要的會議!
【7】
怕管不住這麼多學生,容歆直接把徐之才也拽了過來。
徐之才看到阮淮崢和容歆一起出現的時候,大笑個不停:“阮淮崢啊,你也有今天。”
阮淮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拉遠了容歆和他的距離,好像怕病毒會傳染一樣。
容歆笑了笑,對著滿臉稚嫩的學生們說:“大家進去隨便看,別弄壞就好,我賠不起,不懂的話就問這兩個學長,他們懂得非常多。”
人都散開去看畫了,徐之才將阮淮崢拖到一邊:“你居然還真的來了,容歆跟我說你要來帶學生的時候,我以為你在逗她。”
阮淮崢的眉頭習慣性地微蹙,滿臉不讚同地看向他:“我不能來?”
“不是,你今天真沒事?”徐之才盯著他。
阮淮崢的眼前閃過程東糾結的臉,幹咳一聲:“不重要。”
“這事重要?”
“嗯。”
徐之才無語地看了他好幾眼,似乎不敢相信這是阮淮崢,這還是曾經那個不屑情愛的人嗎?
“我真懷疑你被什麼附體了,你這樣,伯母不知道嗎?”
阮淮崢的臉色沉了幾分:“關她什麼事?”
徐之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也就不再多話。
沈辰明看到容歆一個人在一幅畫前轉悠,勾了勾嘴角,走了過去。
“聽說你被我弟甩了?”
容歆聽到這個討厭的聲音,轉身看了他一眼,並不想和他說話,又轉了回去。
沈辰明拉住她的手腕,他的臉上盡是嘲諷,語氣惡劣,並不在乎現在身處何地:“前幾個月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你,沒想到甩你甩得這麼快,是不是很傷心啊?”
容歆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腕,語氣平靜地說道:“放手。”
“我說,你不如回到我身邊來,你要什麼我給不了?何必裝清高非要離開呢?”他說著又往前湊了兩步,臉就快貼近容歆的臉。
容歆嫌惡地往後退了退,語氣不鹹不淡:“你能不能要點兒臉?這麼多人看著,你也勉強算個有身份的人,何必和我這種人過不去?”
這畫展就是沈辰明家協辦的,來的人自然多半都認識他。但是他很久沒見容歆了,現在的她似乎比幾年前更漂亮了,多了幾分當年沒有的活力。
他笑了笑,又上前了一步,試圖摟住容歆的腰:“和自己女人吵架而已,大家都明白的。”
容歆剛準備動手,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對別人的女朋友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分了?”阮淮崢陰沉著臉,上前將容歆摟到自己懷裏,眼神淩厲地看著沈辰明。
他認識這個男人,沈蕭的哥哥,在烏鎮時,在眾人麵前給容歆難堪的男人。
沒想到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這麼些日子後又用同樣的方式,還試圖動手動腳。
沈辰明見容歆靠在阮淮崢的懷裏,臉色變了又變,他自然知道阮淮崢是什麼樣的身份。
他用惡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容歆一眼,說道:“原來是釣到一個大魚了,怪不得我弟都看不上了。”
阮淮崢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整個人仿佛從冰天雪地裏走出來,他的手緊緊地摟著容歆的腰,帶著她往前走了一步,語氣透著無盡的寒意。
“沈蕭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哥哥,才會變成那樣。”
容歆抓住阮淮崢的手,看著他,搖了搖頭,小聲說:“算了,別讓那麼多人看笑話。”
雖說阮淮崢一向低調,但畢竟還是身份高貴,如果傳出什麼難聽的傳聞,很不值得。
阮淮崢臉色不悅地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看著容歆:“你經常聽到這種話?”
容歆神色如常,仿佛根本沒有因為那事受到影響:“嗯。”見他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她看似不經意地說道,“你也說過。”
阮淮崢全身一僵,之前他輕視她的話浮現在腦海裏,他的掌心微微出汗,全身的血液好像在倒流,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愧疚。
“不用這麼愧疚,這種事習慣了,被說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話音剛落,就被阮淮崢猛地拉進懷裏。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臉朝著他的胸口,鼻息間是他身上特有的墨水香氣。
他將腦袋埋在她的肩頸處,語氣帶著歉意:“以後不會了,不會了,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每個字都說得無比深情和沉重,容歆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
“嗯。”
我知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