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是他的脆弱(1 / 3)

01

跟沙千鳥有過小摩擦的薛壤,沒有主動去找過沙千鳥,而是在思考良久之後,拿著“青空之鳥”項鏈去找了蕭亦楓。

沙千鳥周一到周五的時間因為乘公交車時間比較長,所以都不會回家,隻有周末會回家住。在家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她一般都會跑去飛鳥酒吧跟著陳哥學習調酒,偶爾品上兩口。

在學校的時間,除了上課、纏著蕭亦楓,她更多的空餘時間都會選擇在琴房練琴,還有一個最忠實的觀眾:朱山。

這天傍晚,練完琴後沙千鳥回到宿舍,在準備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卻隱隱約約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哈哈哈,我說她怎麼那麼大的本事呢?原來有一個那樣的媽啊!”

“我經常去飛鳥酒吧玩,都不知道那是沙千鳥家開的。哎喲,真是沒想到,不是都說那老板娘是跟其他股東睡了才有錢開的這家酒吧嗎?都快四十歲的女人了,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真的是,沒看出來平時說我們喝酒、嬌生慣養,自己一副清純無害的樣子,原來都是裝的。”

沙千鳥強忍著心裏的怒火沒有破門而入,轉身走進隔壁開著門的宿舍,拖了一把椅子:“借用一下。”

然後,她拖著椅子打開了宿舍門,在開門的一瞬間,趁三個女生還沒回過神來,拎著椅子就朝她們身上砸去,最前麵的女生被砸中,捂著後背吃痛地叫起來。

“沙千鳥,你幹什麼呢?”另外兩個女生站起來,大聲嚷道。

爭吵聲引來了圍觀的女生,還有的人拿出手機來拍照了。

“我告訴你們。”沙千鳥指著宿舍裏的三個女生,一字一句道,“平時在宿舍喝酒、衣服襪子堆成山,垃圾不倒、寢室不掃,衛生巾堵了下水道這種事情我都可以忍!沒想到你們還能這麼不要臉,背著我說我媽的壞話,你們爸媽是怎麼教你們的!”

生活上的壞習慣一下子被沙千鳥一席話揭穿,室友們的臉上頓時尷尬起來。

“怎麼?你們全家都敢不要臉,還不讓人說了?”一個室友嘴上不服輸,幹脆直戳沙千鳥的心窩。

果不其然,沙千鳥就像暴怒的獅子一樣撲了上去,揪住幾個女生就打了起來。她們怎麼可能打得過沙千鳥?沙千鳥從小被人欺負再還手就沒有一次是哭著回去的。

其他宿舍的女生連忙將沙千鳥拉開,被撕破衣服、抓亂頭發的室友臉上爬滿了指甲印,還哭哭啼啼地罵著:“沙千鳥,你這個變態!”

沙千鳥出了一口惡氣,一吹劉海兒,得意地說:“我沙千鳥行得正坐得端,從來不惹是生非,這些人都看見了,是你們侮辱我媽在先,被打?活該!真不知道我是怎麼跟你們這群好吃懶做的豬住在一起近一年的。”

“那你別住啊!”室友氣急敗壞地叫著,然後把沙千鳥的東西通通扔了出來。沙千鳥沒有把貴重物品放在宿舍,被扔出來就扔出來了,反正撒潑丟臉的不是她。

沙千鳥轉身往宿舍樓下走去,想去男生宿舍找薛壤,但是在路過籃球場的時候卻遇見了朱山。

“啊呀,學妹!”朱山扔掉籃球跑過來,看著頭發亂糟糟、臉上一堆指甲印的沙千鳥,驚訝道,“你這跟誰打架了?告訴哥,哥幫你報仇。”

“我室友。”沙千鳥淡定地拋下這句話,然後往男生宿舍走去。末了,她又喊住朱山,“山哥啊,幫我在學校附近找個一室一廳,價錢不要太貴,住得舒服就好。”

“好嘞。”朱山連忙答應下來。

不過,除了幫沙千鳥找房子,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他可以容忍很多人喜歡沙千鳥,但是不允許有人欺負沙千鳥。

而沙千鳥,巧妙地躲開宿管阿姨的火眼金睛,潛到了薛壤宿舍裏。看著一個臉上受傷、頭發如雞窩的女生闖進來,四個男人完全傻了眼。

沙千鳥走過去,拍了拍上次的褲衩男,笑道:“哥們兒,帶這兩個兄弟去飛鳥酒吧泡妞吧,報上我沙千鳥的名字,酒水和美女全都免費。”

“有……有這麼好的事情?”褲衩男驚訝道。

“哎呀,走啦!有沒有眼力勁?”旁邊兩個男生情商倒是蠻高,吆喝著褲衩男一起走,然後,還不忘地跟沙千鳥道謝。

他們走後,一聲不吭的薛壤已經找到了醫藥箱。沙千鳥從小就經常受傷,所以薛壤特地給她備了醫藥箱,沙千鳥一受傷就會來找薛壤。

“又跟人打架了?”薛壤一邊給沙千鳥抹著紫藥水,一邊說,“都說了下次打架要保護好你的臉,你就是不信。”

沙千鳥疼得“嘶”了一聲,怪異地說:“怎麼說得好像很希望我打架?”

“當然不希望了。”薛壤道,“你一個女孩子,不要那麼衝動,遇到事情要學會智取,在智力上碾壓那些人,你才是一個強者。你都已經十九歲了,長得這麼漂亮對吧?臉上不要留下傷,也不要動手打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女子鬥智不鬥嘴。”

“什麼歪理?”沙千鳥聽到最後一句話就想笑。

“不是歪理,是為你好。”薛壤又輕輕吹了吹沙千鳥受傷的地方,氣息呼得沙千鳥癢癢的。

沙千鳥抹了抹亂亂的頭發,說:“我今晚睡你們宿舍。”

“你都已經把他們趕走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薛壤收拾著醫藥箱。

“不要告訴蕭亦楓。”沙千鳥又補了一句。

“知道了。”薛壤答道。

晚間時候,沙千鳥睡薛壤的床,薛壤睡室友的床,中間隔著一條寬寬的過道。

夜色很靜謐,他們能聽得見對方均勻的呼吸聲。在這個夜晚裏,像是存在在另一個空間的小精靈一樣。

“晚安。”沙千鳥輕輕地說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側躺著。

薛壤緩緩睜開眼,默然一刻,溫柔道:“晚安。”

他說給她聽,心裏也想著她;她說給他聽,但是不知道心裏想著的是誰。

02

翌日下午,朱山已經幫沙千鳥找到了出租屋。沙千鳥去看了一眼,很滿意。並且,頭天晚上朱山帶著一群人去了沙千鳥的宿舍,把沙千鳥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了,放得整整齊齊的,第二天給沙千鳥送了過來。

薛壤和慕九華去超市給沙千鳥買一些缺少的生活用品,蕭亦楓載著朱山收拾的行李和舒潼一起去了出租屋,而沙千鳥則去菜市場兜了一圈,為了犒勞這麼多朋友幫她搬家,她得親自下廚給他們做好吃的。

沙千鳥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朱山正吆喝著薛壤和蕭亦楓鬥地主,慕九華和舒潼在一邊擦拭著屋裏有灰塵的地方。

舒潼彎腰拎著毛巾,說:“沙千鳥,別以為我來幫你是喜歡你,我是為了小楓哥哥才來幫你的,你得好好答謝我。”

“答謝你的都在這裏呢。”沙千鳥拍了拍手裏圓鼓鼓的購物袋,走進了廚房。

慕九華也走了進來:“做什麼?我來幫你。”

“好,菜單在這裏。”沙千鳥將一張便利貼貼在排煙機上,慕九華看了一眼,便開始收拾手裏的蔬菜。

過了一會兒,朱山神神秘秘地跑了進來,在沙千鳥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沙千鳥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朱山昨晚托了三位朋友把沙千鳥的室友約出去玩,故意帶她們去了洗露天溫泉的地方,然後趁她們泡溫泉的時候偷偷把衣服拿走,提前結了賬離開了。

那種臉,可算是丟盡了。

沙千鳥看著朱山,感歎道:“沒想到師哥你這麼厲害。”

“那可不,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老爸是幹什麼的。以後啊,兩位師妹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哥,哥樂此不疲!”朱山一臉得意的模樣,沙千鳥和慕九華笑著搖了搖頭。

飯菜全部端上桌的時候,沙千鳥興致勃勃地取來了幾瓶酒。餐桌上,朱山的帶動力非常強,讓晚餐時間裏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尷尬,連不怎麼愛笑的慕九華和蕭亦楓都被逗笑了好幾次。

在那一刻,沙千鳥感覺心上有一股暖流流過。

她從來沒有被這麼多朋友簇擁過,並且,她能感受得到,在她麵前的,都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晚餐過後,慕九華主動收拾碗筷去洗,朱山也連忙幫慕九華一起去洗碗筷,剩下沙千鳥四人坐在沙發上吃餐後水果。

沙千鳥從兜裏掏出一把備用鑰匙,先看了一眼薛壤,然後轉向蕭亦楓:“學長……呃、蕭……小……什麼。”突然感覺一開口,不知道怎麼稱呼蕭亦楓了。

以前不熟,她可以大大咧咧叫他蕭亦楓,但是現在,怎麼叫怎麼奇怪。

“沙千鳥,你又想讓小楓哥做什麼?”舒潼一拍沙發,怒視著沙千鳥。

“一把備用鑰匙,因為我會經常把鑰匙鎖在家裏,所以……”沙千鳥舉著鑰匙,苦惱地說道,然後她抬頭看著蕭亦楓,將鑰匙遞過去,“幫我保管吧。”

最後那句話的語氣,像極了霸道總裁。

舒潼白了她一眼,又“哼”了一聲,跑到一邊看電視劇去了。薛壤也將一直看著沙千鳥和蕭亦楓的目光收回,走過去陪舒潼一起看電視。

“哎。”沙千鳥盤腿坐在沙發上,像個不倒翁一樣搖搖晃晃,“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一下?”

蕭亦楓側目,問:“隻是我?”

“我有話跟你講。”沙千鳥笑著看蕭亦楓,蕭亦楓眼睛裏有不解的神色。沙千鳥連忙說,“我不是說讓你在這裏留宿啦,我是說可不可以多陪我一會兒。”

在看電視的薛壤身體一怔,繼而苦笑。

沙千鳥每次到陌生環境,都需要兩三天的適應期,不然會睡不著,以前都是她強製性地要薛壤陪伴,現在請求別人的時候,竟然會因為害羞說不出口。

“可以。”蕭亦楓沒有拒絕。

“謝謝。”沙千鳥一陣竊喜,心裏竟像有少女遇見心愛的王子一樣那麼甜蜜。

她是不是真的要戀愛了?

慕九華和朱山收拾完碗筷的時候,薛壤就以累為借口帶著慕九華走了,連招呼都沒有跟沙千鳥打,因為他知道根本不用打招呼。那一刻的沙千鳥,心裏隻有蕭亦楓。

“朱山,拜托你送舒潼回家。”沙千鳥再一次叮囑朱山。朱山再三保證會好好送舒潼回去,可是舒潼就是不願意走。最後還是蕭亦楓出馬送她,舒潼才乖乖回去。

十分鍾後,蕭亦楓送完舒潼回來了。

沙千鳥在臥室裏讓蕭亦楓等一下,然後裹著一件長長的衣服走了出來。

“你幹嗎?”蕭亦楓看著沙千鳥古裏古怪的樣子,問道。

沙千鳥覺得每次媽媽打扮得很漂亮的時候都有很多男人來搭訕,所以想效仿一下,說不定蕭亦楓能眼前一亮,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把她推倒了呢?

“你覺得我這樣穿好看不好看?”沙千鳥站到蕭亦楓麵前,一鬆手,長長的衣服從肩膀上滑了下去。

一件蕾絲邊的黑色連衣短裙,大露背,短裙恰好蓋到大腿根,姣好的身軀若隱若現。

蕭亦楓的大腦瞬間仿若鮮血逆流,他趕緊撿起地上的外套,一下子將沙千鳥牢牢地裹住。

“你幹嗎?還沒看呢!”沙千鳥掙紮著。

蕭亦楓的雙手緊緊鉗著她的肩膀,有點慍怒:“你就要問我這件事兒?”

“不可以嗎?我特地去專櫃挑選的,他們都說我穿這個好看,我可是支開了所有人才敢穿出來的。”沙千鳥解釋著。

“你幼稚不幼稚?”蕭亦楓訓斥著眼前這個想到什麼是什麼的女孩子,他有點拿捏不住她的多變了。

沙千鳥看著蕭亦楓,他的耳根子有點紅紅的,眼睛裏佯裝的怒氣很明顯就是在壓製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