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是他的脆弱(2 / 3)

沙千鳥踮起腳,慢慢地湊近蕭亦楓,熱乎乎的氣息撲打在他的臉上:“蕭亦楓,你是不是害羞了?原來真的可以啊。”

蕭亦楓搭在沙千鳥肩上的手一僵,沙千鳥靠他太近了,但是自己又像是生了根一樣,挪不開步子。平靜的臉上毫無慌張之色,但是心裏已經起了波瀾。

沙千鳥緩緩閉上眼睛,氣息離蕭亦楓越來越近。

忽然間,沙千鳥停止了前進的動作,她皺眉睜眼,懊惱地從蕭亦楓懷裏彈開,然後垂著頭進了臥室。

有點不明就裏,蕭亦楓看著逃進臥室的沙千鳥,眼裏若有所思。

一會兒,沙千鳥換了件正常的衣服出來,看見蕭亦楓正坐在沙發上翻書。

“學長。”這是很少有的恭恭敬敬的稱呼,沙千鳥對他。

蕭亦楓抬頭,化解剛才的尷尬,問:“不鬧了?”

沙千鳥“嘿嘿”一笑,說:“那我要是真的親上去,你躲不躲啊?”

“看心情。”蕭亦楓回答道,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沙千鳥搓著大腿,不好意思道:“那……現在比較晚了,我送你回去?我的意思是說,我想休息了。”

蕭亦楓起身,將書本放回原位,淺笑:“我開車的,你不用送,早點休息。”

說著,他開門離開。沙千鳥目送著他,沒有說再見。

蕭亦楓一直若無其事地去了地下車庫,開車離開。車子駛出小區的時候,他的眉結才漸漸擰起來,越擰越深。

沙千鳥關上門,一頭紮進床上。

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竟然在吻蕭亦楓的前一秒,腦海裏閃過了薛壤的影子。

03

不過,那種存在於自己腦海裏的稀奇事件,沙千鳥沒有跟別人提起過,蕭亦楓也沒有多問一句。

大二的國慶節,如同往年一樣,沙千鳥、薛壤、慕九華會買一些學習用品去天華孤兒院看望那群孩子。遇見那群孩子是因為薛壤。十四歲的國慶,沙千鳥生著薛壤的悶氣,稀裏糊塗地走丟了,然後就看見了這所孤兒院。她被孤兒院的阿姨帶進去,沙千鳥借用了那裏的電話才聯係到媽媽和薛壤。

從那個時候起,沙千鳥每年的同一天都會帶一些東西過來看那群小孩兒,還會給他們彈些曲子聽。他們都很喜歡沙千鳥。

蕭亦楓成了他們的免費司機,還被沙千鳥要求帶來了小提琴。

“我要讓那群小家夥感受一下你這個管弦王子的魅力。”沙千鳥坐在副駕駛座上,翻著袋子裏買的一些學習用品。

“要合作?”蕭亦楓問。

“嗯,這次選比較歡快一點的曲子。”沙千鳥說,“小孩子喜歡歡快一點的,熱鬧。”

不知為何,蕭亦楓想到了那晚沙千鳥想吻自己又逃開的樣子,鬼使神差地說:“我不。”

“為啥?”沙千鳥扭頭問道。蕭亦楓又拒絕她!

“不為什麼。”蕭亦楓平靜地開車,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求他一次,再求他一次,他一定會答應。

但是,讓蕭亦楓沒想到的是,沙千鳥居然沒有求他,而是轉過頭對著後座上的薛壤說:“那薛壤你跟我一起演奏吧,《潮鳴》這首曲子。”

“好。”薛壤點頭。

沙千鳥白了蕭亦楓一眼,高傲地“哼”了一聲,然後往窗戶邊挪了挪。

“真像個孩子。”慕九華歎了一口氣,輕聲道。

到了孤兒院後,那群小孩子立刻圍了上來,哥哥姐姐不停地叫著。慕九華給大家分發買來的學習用具;沙千鳥和薛壤去廚房幫阿姨做點心;蕭亦楓站在院子裏,好幾個小女生害羞地盯著他,不敢上去。

蕭亦楓的眉眼暖和了下去,微笑著向她們伸出手,道:“過來哥哥這裏。”

小女生臉頰微紅,然後欣喜地撲進了蕭亦楓的懷裏。

靠在廚房門邊的沙千鳥遠遠地看著跟孩子們打鬧在一塊的蕭亦楓,不僅自言自語地笑道:“這家夥看上去冷冷的,沒想到這麼受孩子的歡迎,而且他笑起來多溫暖啊,幹嗎老是繃著臉呢?”

她的身後,薛壤挽著袖子揉著麵粉,心事重重。

給孩子們做好了點心,在享受點心的時候,沙千鳥坐到了鋼琴邊上,薛壤坐到了電子鼓邊上。

孩子們鼓著掌,十分期待地喊道:“千鳥姐姐和薛壤哥哥要表演節目了!”

沙千鳥與薛壤相視一笑,然後,默契的聲音從他們口中傳出來:“Three、two、one!”

手指落琴,黑白鍵像精靈一樣跳動了起來,興奮的孩子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潮鳴》是日本作曲家折戶伸治創作的鋼琴曲,本是一首悲傷的曲子,經沙千鳥一演繹,再加上薛壤節奏有力的鼓點,竟多了幾分歡快。

蕭亦楓望著那兩個人的身影,緩緩陷入沉思。

從孤兒院回去的路上,蕭亦楓開口問沙千鳥:“你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他們是,我不是。”沙千鳥指著後座上的薛壤和慕九華。

“那你呢?”蕭亦楓問道。

“可曲折了,一句話講不完。”沙千鳥的回答雖然豪爽,但是有明顯的拒絕回答的意味。

蕭亦楓是個聰明人,他眼角的餘光落向後座上的薛壤,一臉的深邃。薛壤對上蕭亦楓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

沙千鳥給自己當模特的幾天後,薛壤曾找過他。

在社團裏,蕭亦楓正在給自己的小提琴做清理,薛壤就找到了他。

薛壤第一次找他的時候,也是為了沙千鳥。所以,蕭亦楓一直覺得薛壤對沙千鳥很不一樣,這次來,居然還帶了很貴重的禮品。

薛壤把盒子打開,裏麵是“青空之鳥”項鏈,他說:“你找個時間把這條項鏈送給千鳥吧。”

蕭亦楓沒有接,問:“為什麼不自己送?”

薛壤說:“送過一次,但是被她扔掉了,她還沒來得及看裏麵是什麼,你找個機會送給她,她一定會很喜歡的。千鳥脾氣不好,我擔心就算是你,也會不小心讓她生氣。那你拿這個,一定可以哄好她,並且,她現在很喜歡你。”

蕭亦楓笑了笑,說:“我不缺好的禮物給她,你還是拿走吧。”

這個叫薛壤的,分明就是在侮辱自己。

薛壤將項鏈盒放在桌上,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冷言道:“千鳥喜歡你,我才義無反顧幫她,但是你,不喜歡就早說,喜歡就好好對她。要是你讓她難過了,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蕭亦楓看著平日裏溫潤如玉的薛壤居然在這一刻說出這般威懾人的話來,不免覺得有趣。

薛壤離開後,蕭亦楓看著桌上那個紅色的小盒子,最終還是把它收進了懷裏。

恐怕等全世界都知道了藏在薛壤心裏的真相之後,沙千鳥都還不知道薛壤喜歡她吧?

那麼沙千鳥你呢?你心底深處念著的,真的隻是蕭亦楓嗎?

04

國慶七天假,沙千鳥在飛鳥酒吧做兼職服務員,理直氣壯地問媽媽要工資。

5日晚上打烊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沙千鳥在一邊打掃著衛生。這時,走進來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小陳,沙羽呢?”男人走到吧台,直接稱呼陳哥為“小陳”。

陳哥嚇了一跳,吞吞吐吐道:“先生,您怎麼又來了?您走吧,羽姐等會兒會拿刀來殺了你的。”陳哥一邊說著,一邊從吧台裏走出來,將男人往外麵拉。

“小陳,我真的是想來幫忙的,小陳!”男人還在掙紮。

“先生,您就別為難我了,走吧!”小陳幾乎是哀求地將男人推了出去。

騷擾者?不可能吧。沙千鳥拉著身邊的服務員,問:“那個男的是誰啊?”

“不知道。”服務員搖了搖頭。

“以前來過嗎?”沙千鳥又問。

服務員看了看陳哥,然後低頭對沙千鳥說:“之前來過幾次,一來就找你媽媽,你媽媽都是趕他走的,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羽姐和陳哥都不歡迎他。”

“我知道了。”沙千鳥淡淡應道,雙手捏著掃帚柄,死死地摳在了上麵。

媽媽和陳哥不歡迎的人,她當然也不會歡迎。

第二天的時候,沙千鳥在酒吧裏蹲點。果不其然,又看見了那個男人過來,最後,被陳哥告知羽姐今天不會來酒吧,他才遺憾地離開。

沙千鳥把耳朵上掛著的藍牙耳機往裏麵塞了賽,說:“薛壤,灰色西裝男,四十出頭的樣子,頭發梳得很整潔,身材很好,長得不像壞人,還挺帥。”

潛伏在酒吧外麵天橋上的薛壤握著耳麥,臉上冒汗:“你確定你是在形容一個騷擾者?啊,我看見了,千鳥,他出門右轉直走,我馬上跟上去。”

沙千鳥收回蹺起來的二郎腿,將帽簷往下扣了扣,然後走出了飛鳥酒吧。

薛壤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他開了自己的車,我現在打的追上去。”

“還是個有錢的騷擾者。”沙千鳥嘟囔道。

“恕我直言,千鳥。”薛壤說,“他看上去不像壞人,走路的時候一直在打電話,還發了語音消息,說‘沙羽,你回我一下好嗎?我想見你’,他應該跟你媽媽認識,而且還很熟。”

“繼續跟著。”沙千鳥拔高聲音,冷冷道。熟人?她跟著媽媽生活了那麼久,從來沒見過這麼個熟人。

“我跟著的,他現在在常德路,你往這邊過來。”薛壤像極了一個盡職盡責的偵探。沙千鳥聽後不覺一笑,道:“馬上就來。”

半個小時後,男人在郊外的一棟別墅前停下。

追上來的薛壤和沙千鳥也停了下來。

“這人土豪啊。”沙千鳥看著眼前這棟別墅樓,嘖嘖吸氣。

薛壤四下瞥了幾眼,目光停在別墅樓上的幾個監控器上。他摟著沙千鳥的肩膀,輕聲道:“千鳥,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來了就不做點什麼嗎?”沙千鳥四處看了看,她想搞破壞。

“別做了,先回去。”薛壤一把拽住沙千鳥,想帶她走。這個時候,別墅門忽然被打開,那個男人腳上穿著拖鞋,站在門口,問:“你們是什麼人?”

見被發現了,沙千鳥幹脆也不走了,站在黑乎乎的院門前,指著男人:“你又是什麼人?”

男人的手在牆上按了一下,院子圍牆上的燈光全都亮了起來。沙千鳥一愣,她和薛壤就這樣被燈光照著,讓男人看清了臉。

男人疑惑地從門口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沙千鳥,問:“你是……”

“我是你姑奶奶!”沙千鳥雖然嘴橫,但是這個男人給她明顯很不一樣的氣場。沙千鳥偷偷拉著薛壤的手,壯著膽子。

薛壤比較冷靜,他把沙千鳥拉到身後,笑著說:“先生,我們是飛鳥酒吧的服務生,您離開酒吧後,羽姐就來了酒吧,問起了您。”

“沙羽問起我?”一聽到沙羽的名字,男人立刻激動了起來,“她問我什麼了?是不是想見我?”

薛壤和沙千鳥麵麵相覷。

“你們真的是飛鳥酒吧的服務員嗎?”男人狐疑地看著薛壤和沙千鳥,這兩個孩子雖然長相出眾,頗有氣質與勇氣,但是他們的臉上還寫著“稚嫩”兩個字,跟進入社會的人完全不一樣。

“你們兩個還是學生吧?”男人又問。

“我們在酒吧做兼職。”薛壤冷靜說。

男人苦笑了一下,道:“也難怪,沙羽不會想見我的。說吧,你們跟著我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你找沙羽幹什麼?你們什麼關係?”沙千鳥藏在薛壤背後,怒而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