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瑤無奈地端著四菜一湯站在外麵,守衛的侍女一看是她,還慌忙行禮。
推開門,一股腐朽的氣息,雲花語卻是這萬千束縛中唯一的纖塵不染。
他朝她點頭,笑道“誰都在變,隻有你的心還是明亮的。”
幻瑤不懂他那話是什麼意思,放下托盤。“他瘋了,讓我以後照顧你。”
“也好,我們相識這麼久了,也沒有好好說過話。”雲花語略微一動,鐵鏈刺骨的冰涼就橫穿了整個身子,疼的他直皺眉,他從當上大祭司以後,還從未受過這般的傷,這般的恥辱。
“哎哎,你別動了,我喂你。”幻瑤按住他,先端起湯盅,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湯,不過聞起來味道不錯。
雲花語眼睛黑亮,如深潭靜水。張開嘴艱難地喝下一口,“湯裏下藥了。”
幻瑤被他這話嚇到了,忙放下碗,解釋道“不是,我不知道,是她們叫我拿的這個...”不過他還真是變態,知道有藥還喝。
“不怪你。”雲花語示意她將白飯喂給他吃。
幻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種瑕疵必報仇視社會的人,竟然沒有罵她?還是剛才隻是他在開玩笑?這湯根本就沒事?
她不是他們這些高手,怎麼會知道湯裏有什麼沒有什麼啊。
沒好氣地拿起白飯,用筷子沾了一點點輕輕送入自己口中,“我先給你試試毒啊,不然你一會又懷疑我。”
雲花語眼裏有過一絲的錯愕,馬上又恢複了了然。“這裏的飯菜都被下藥了,不過是軟骨散,吃了死不了人的。”
幻瑤恍然,敢情他剛才沒有罵她白瞪她,原來是這藥吃不死人啊。
“你是不是跟他有什麼仇?”幻瑤一口青菜,一口白飯地喂他。若不是無冤無仇,夜聽風幹嘛這麼折騰雲花語,就算他十惡不赦,他傷害了好多人,可這些關夜聽風什麼事?他是神可以伸張正義,可是,有他這麼伸張的麼?
穿了琵琶骨,像狗一樣把他關起來,有空就過來逗幾下,這神也太邪惡了吧。
“我不認識他。”雲花語說完,重重地靠在柱子上,這頓飯吃的,真疼。
“那也許是他看不慣你的行事作風吧。等過幾天,我向他求情,看看能不能放你出來,畢竟追月還等著見孩子最後一麵呢,說真的,你把那孩子藏哪裏了?怎麼找不到?”幻瑤收拾好碗筷,與他並肩靠在了柱子上,也不看地麵是否肮髒不堪。
雲花語幹淨的下巴已經長出細小的胡茬了,她突然覺得很心酸,她以為雲花語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也許他真的是最厲害的人吧,因為夜聽風不是人。
前些日子還在她麵前猖狂的無可救藥的雲花語,如今卻無緣無故地成為階下之囚,此間蒼涼,誰不道世事無常呢。
如果讓一個人成功是一件十分艱辛的事,那麼,要毀滅一個人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
幻瑤靠在他身邊半晌,也不見他有什麼話說,隻是定定地看著天空。終於還是覺得對他不公平,夜聽風是神,可他即使有法術,也是凡人,他們之間的鬥爭,怎麼會存在公平呢。
“夜聽風救過我,幫了我好多好多,昀傾的眼睛也治好了,我不想跟你計較了,仇恨太多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你們沒有仇恨過往的話,他不會不放你的。”
雲花語死魚一樣的身子在聽到夜聽風三個字的時候,才微微有了些動靜。
他就是那個人?就是天輕玉說的,帶著她回她那個世界的夜聽風?
他為什麼要幫楚幻瑤?雲花語斜眼睨了她一眼,一個男人甘願幫一個女人,除了情,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了。
想不到這楚幻瑤還真是魅力大啊,昀傾那傻子喜歡她,昀風也喜歡,現在這個來曆不明的夜聽風,都愛不釋手。
可是,既然愛不釋手,為什麼要她來照顧他?他這麼多天暗地觀察,這裏的隨從會武功的不下百人,為什麼偏偏要楚幻瑤過來?
“哎,你別那樣看著我。”幻瑤一下子爬了起來,他那眼神汪汪地都能滴出水來了,妖孽就是妖孽,再狼狽人家也是妖孽啊。
“我,我走了啊。”幻瑤端起托盤,慌亂地跑了出去,她肯定是觀世音菩薩附身了,見不得雲花語現在落魄的樣子。
快步跑到花園,幻瑤看到星雪帶著幾個眉清目秀的男子和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匆忙走過,那些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穿那麼少,敢情這裏是不冷。
躲在假山後麵,看著星雪一路踏花晃進了關著雲花語的地方。
“快點快點。”星雪急不可待地將那些男男女女推了進去,然後自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丟了進去。“主人可說了,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