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錯了,我……”輕咬了咬嘴唇,心下將那候元慶恨得要死,隻盼著他回家途中掉進了深溝讓狼吃了或者沉到那河裏去喂了王八。一會兒複又後悔今日自己一時頭腦發昏,做什麼非要巴巴的獨自一人去抓藥,帶個丫環去也不至於如此,最好是讓家丁去好了,哎!今天可真是個倒黴的日子!
“哎——!”見祝之浣那又惱又悔的表情,方氏忍不住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緩步走過去拉住了祝之浣的手坐回到了床邊,語重心長地說道:“浣兒,現如今咱們家吃穿不愁,況且你弟弟還小,理應讀書為重,娘也不操心他的事;倒是你,原本娘隻盼著這兩年幫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了了娘的一樁心願,可是現在看來,怕是不能夠了!”
祝之浣吃了一驚,忙道:“娘,您今天這是……”
“浣兒,你聽娘把話說完。”方氏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不管這件事將來如何,浣兒,娘是斷然不能將你往那火坑裏推的,縱使你爹爹在他也必然跟娘想的是一樣的,所以,浣兒,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你答應娘,一定不可以呈一時之能而毀了自己!”
“可是,娘……”
“答應娘——”
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湧上心頭,祝之浣艱難地點了點頭:“娘,浣兒答應您,決不做傻事!”
方氏還欲待再說些什麼,卻隻見珠兒丫頭匆匆地跑了進來:“夫人,老爺回來了!”
說話間,一中年男人就著丫環掀開的簾子走了進來,那剛毅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不安,但在見到祝之浣安然無恙的時候那表情方才略略有所緩和。
“浣兒,你沒事吧?”
祝之浣一見到自己的爹爹祝康生,本就盈滿眼眶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落了下來,小身子往前一傾,偎入了祝康生的懷裏,“女兒給爹爹惹禍了——”
輕輕拍了拍祝之浣的背,祝康生柔聲道:“乖女兒,有爹爹在,不會有事的!”話雖如此說,可他的內心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在家丁找到他之前,他的三間繡坊被人圍了起來,讓他無法正常的做生意,而那些人又一問三不答,他也不能跟人動手,無奈之下隻好先將繡坊關了門。及至家丁找到他說了女兒的事情之後,他方才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了解了前因後果,饒是閱曆豐富的祝康生也忍不住有些頭痛!候家,怕是整個樂奉王朝也沒有幾個人能惹得起的吧?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祝康生不得不速下決斷:“夫人,你還是帶著浣兒和林兒離開這裏吧,隻要他們見不到浣兒,時間一長自然便會忘了她!”
隻是,有些話他沒有說,也不能說,候家既然分分鍾敢對他的繡坊下手,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定然是活要見人不可。女兒一旦不見了,那自己勢必成為他們發泄的目標。將來的生死怕是就由不得自己了。
“老爺,我們走了,那你怎麼辦?”
祝康生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等事情平息下來了我再去找你們,到時候咱們一家四口便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來,好好過日子!”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珠兒,你去將少爺悄悄地從學堂接回來,記住,不可聲張。”方氏一想起兒子還在學堂未回,一顆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
“夫人放心,珠兒這就去。”珠兒說完福了福身急步走了出去。
祝康生慈愛地望著自己的女兒,道:“浣兒,去收拾一下東西吧,明天爹爹就送你們離開!”
祝之浣聽地點了點頭,回頭又望了母親方氏一眼,道:“那浣兒先回房了。”說完,慢慢地走了出去。
第二日,準備就緒之後,祝康生對管家及兩名得力的家丁細細囑咐了一番方才開了側門打算將人悄悄送走,卻不料,門外麵,早有五六名候府的家丁站在那裏,一見祝康生出來,便冷笑著道:“我家少爺果然料事如神!哼,祝老爺,我看您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明日送祝大小姐到候府吧!”
祝康生無奈隻得關了側門退了回來。一家人麵麵相視無語對蒼天!看來,隻好想其它辦法了!
及至到了傍晚時分,祝家後花園的西南角才方被家丁悄悄地挖了一個洞,外麵是一片樹林,比較隱蔽。從這西南角送走了夫人和兩個孩子,祝康生又遣散了家丁和丫環,他打算獨自一個人麵對這件事情,他也隻盼著候元慶能夠放過他祝家。
隻是,他卻沒有想到,走不多遠的夫人方氏竟獨自又回來了!
“夫人,你這是——”祝康生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生氣。
方氏走到他的身邊定定地望著祝康生,語氣中透著一股堅決:“老爺,什麼也別說了,隻要孩子們平安,我們便再無什麼牽掛了。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麵對!”
“夫人!”祝康生再說也不出什麼話來了,隻是輕輕地將方氏擁入懷中就那麼緊緊地、緊緊地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