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狐嶺腳下,三位元嬰高人看著已經沒氣的夏雲軒屍體,駐足了好一陣。
蕭如雲麵色不變,似乎眼前之人與自己毫不相幹;賈丘似有惋惜之色,不過也沒說什麼悼念之類的話;杜一丹則是好奇地走過去仔細打量著屍體,同時滿臉疑惑:“不可能啊,他怎麼就這麼死了?”
“惡鬼門不僅能夠吞噬邪魔之力,生機也照食不誤,此子死了倒也算是理所當然。”賈丘在一旁解釋。“不過讓我費解的是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信他會出事,難道還有其他玄機?”
杜一丹搖了搖頭,又重新檢查了一次屍體。對方已然沒有呼吸,體內靈力渙散,周身精血停止流動,完全沒有一絲活著的跡象。直到這時她這才不得不說:“或許真是我看走眼了,還以為此子命數異於常人。”
“命數,你竟然會信這個。”賈丘冷哼一聲,說話語氣有些陰鷙:“自從我當年選中此子之時他的命數就已經確定,那就是死於萬狐嶺。如果真要說他有不同尋常之處,那就是修為太弱了。天底下竟然有人能以煉氣期修為融合邪魔,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原來如此。”杜一丹點了點頭。“難道她也是因為這個才……”
蕭如雲有些煩了,忍不住說:“一個死人有什麼要議論的,還不如想想和他一起的另一名男子去哪了。”
賈丘當即回道:“此處並無第二條出路,他隻可能進去了。不過我對此並無意外,畢竟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知道我們在後麵他們也敢過來,不得不說現在的年輕人膽子真大。”
“這話倒也不錯……”
由於惡鬼門開啟時間有限,三人聊了一會後很快就逐個進去了。冷風嗖嗖,陰氣四溢,獨自掛在在門邊上的屍身顯得有些淒涼。
突然,一名黃衣女子不知從哪裏出現,急切地來到夏雲軒跟前。她抱著對方,細嫩的小手劃過其麵龐,如同秋風般的語氣在耳邊溫柔傾訴:“雲軒大哥……”
——
數道青光閃過,帶著劇毒的利劍從斜上方猛然襲來。然而三位元嬰高人卻是毫不在意,連視線都懶得轉移,隻憑周身靈氣罩便將這此偷襲抵擋。自上山以來三人遇到越來越多的機關陷阱,花樣層出不窮,但以他們的修為來說完全能夠輕鬆應付。
空曠的走廊內,蕭如雲忽而停下腳步開口道:“我不懂,若真有外族侵犯,光憑這種程度的防禦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麻痹人心,待你放鬆警惕,哪怕有一絲鬆懈的時候……”杜一丹邊走邊解釋,眼神始終環視著四周。就在這時,地麵石板亮起陣法光芒,一束強烈的異光衝天而上,威力無比驚人。此女沒有絲毫猶豫,淩空踩踏瞬間飄出數丈之外。待陣法消停後,隻見天花板被光束一穿而透,露出淡淡的月光。“妖狐一族最擅長攻人心,自萬狐嶺興盛以來,死於此處機關的不乏元嬰修為之輩。你且記住,在這個地方千萬不要放鬆戒備。”
聽聞此話,再加上之前突如其來的陣法之威,不遠處的蕭如雲微微俯首:“多謝前輩教誨,如雲必定銘記於心。”
賈丘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杜一丹一眼,接著便獨自朝著左邊出口走去。
後者心有好奇,問道:“你一個人想要去哪?”
“聽了這番話之後我深有感悟,所以還是一個人行動比較好。此地凶險異常,有你這樣的美人在我難免會分神走心。”
杜一丹臉色微微變得有些差,不過還是目送對方遠去。蕭如雲卻是疑惑不解:“他為什麼敢一個人行動,難道對此地早已了如指掌。”
“不可能的,除了布下所有機關的先祖之外,沒人敢在萬狐嶺橫行。當年妖狐一族盤踞此地之時也有諸多戒律,不是所有地方都能隨意行動的。”
“前輩好像對這些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身為妖狐中的一員,知道些陳年舊事又有什麼奇怪的。”漆黑一片的走廊裏,被月光照耀的杜一丹顯得十分落寞。孤獨的背影下隱藏著一張哀傷的麵龐,仿佛在回憶往昔種種,不能自拔。
“恩……”
……
半個時辰後,二人來到懸崖峭壁上的一間閣樓旁。此處寒風刺骨,嘯聲遍野,讓人禁不住產生不祥之感。
蕭如雲打量了下周邊環境,接著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藏經閣,也就是你母親曾經一直想要來的地方。當年她說不惜一切也要找到某種功法,然而依我看多半還是徒勞無功。”
“功法……”
“看來她多半沒有跟你提起過。據說那是能夠舍去妖族體質,徹底轉為人族的逆天功法。”杜一丹麵色嚴肅,不過說話語氣卻似在調侃:“試問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功法,我當初就認為她有點走火入魔。”
“你不知道,我母親她……”蕭如雲雙目漸漸濕潤,悲傷不已有些難以自控:“她說喜歡上了一個人,入情已深以至於茶飯不思,無論怎麼勸導都不肯聽。我以為時間長了她就能夠漸漸放下,沒想到竟然會更加變本加厲,甚至想到了這麼個虛無縹緲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