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瀟。”王永恒很無奈的叫景瀟。
“怎麼了?”
“姑奶奶,你這幾天帶沒帶腦袋來上班呀,這小區路你已經第八百遍畫成組團路了。”
“啊?”景瀟趕忙去看原始文件,確實是尺寸弄錯了,並且是再一次弄錯了。“對不起,我現在改。”
“景瀟,你的狀態太像失戀了,不對呀,楊公子走了挺長時間了吧,你這反射弧有點長。”
景瀟懶得和這八卦的男人解釋,也沒法解釋,對著電腦開始修改圖紙。即使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都不太可能把小區路畫錯,景瀟在技術層麵上找不到任何犯錯誤的理由。
下意識的看了眼iPhone,依舊安靜的仿佛她欠了移動幾百塊錢電話費給她永久銷號了一般。
江十七說她喜歡玩失蹤,他才是那個一聲不響消失的人。
前天,寧一在聽完景瀟責罵之後,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出了個多麼可恨的餿主意,反而大聲訓斥她,“景瀟,你有沒有腦子?那種時候你讓他去找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像江林灃這樣極度驕傲的男人最在乎什麼?”
“他最在乎什麼?”
“他最不能忍受自己喜歡的人不在乎自己。”
“我怎麼不在乎他了?”景瀟隻覺得委屈,憑什麼受氣的總是她,而且受得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氣。
“大姐,你在那種時候讓他去找別的女人你安的什麼心呀?”
“不過是句氣話……至於嗎?”
“至於嗎?景瀟我發現你情商真是低的夠可以的了,江林灃攤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在此之前,寧一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罵過景瀟,也是景瀟沒有什麼事兒可以給她發揮。但景瀟就是覺得委屈,一段戀愛談得勞心勞力不說,最好的朋友出完餿主意不但不給善後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景瀟也是有脾氣的,“寧一,給你臉你還來勁了,不但不幫忙你還站著說話不腰疼,江林灃攤上我怎麼了?聽你這語氣恨不得攤上你是不是?”
寧一揚起修的精致的眉三分驚訝七分憤怒的看著景瀟,聲音降了幾調沉沉的說:“景瀟,你這麼說話可就傷人心了。”說完拎起她的miumiu摔門而去。
短短幾天連續遭受摔門的待遇,神經脆弱也是可以理解的,景瀟總算為自己連小區路都能畫錯找到了自我原諒的借口。
其實冷靜下來,想起和寧一的對話,景瀟也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了,寧一說的沒錯,是她情商低,又對上了同樣不知道如何表達感情別別扭扭的江十七,可算是火星撞上了地球,火花沒擦出來,冷戰卻沒有斷過。
景瀟累了,她和江林灃太像了,拋開江少的家世背景和景瀟拜金的劣性不說,江林灃就是男版的景瀟,兩個對於愛情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對彼此的試探中徘徊,迷茫,不懂得如何表達情感,隻好在機緣巧合中順理成章的一次次的搞砸。
每件事都需要結尾的,有好有壞,有悲劇有喜劇,有殘缺有圓滿,經曆的時間也有長又短。但是這世間萬物總逃不過一個結局。而在逃避或者等待結局的過程中,耗費的是我們自身有限的精力和情感。
大千世界,哪裏有那麼多圓滿。
景瀟苦笑,拿起電話輸入號碼撥了過去。
江林灃正在開會,橢圓形的長桌旁坐著鼎峰的一幹高層正在圍繞一個投資案爭論,在聽到江總的電話響了好幾聲之後見他仍沒有切斷的意思,都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江林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在等這個電話,此刻等到了又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卻不說話。
景瀟開口,“江林灃,我們談談吧。”
“……”
“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說完景瀟切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