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鬧了半天,孫豪勝鬧騰累了嚷著要回家,景瀟看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彙報圖紙,也說要走。江林灃按住她的手,對孫豪勝說:“勝子你們先走,我們再坐一會。”
景瀟以為江林灃有話要跟她說,要了兩杯檸檬水在他身邊坐下。誰知道枯坐了半個多小時,江少隻是坐在那喝檸檬水,沒說過幾句話。對景瀟的沒話找話也都是應付的應上幾句。
景瀟越坐越困,揉揉眼睛說:“走吧。”
江林灃點頭,摘下眼鏡放進兜裏,對景瀟說:“過來扶我一下,我頭暈。”
景瀟這才明白,江林灃喝多了。喝多了你說話呀,擱那死撐。她和江林灃屬於同一種人,喝多了的時候頭腦清醒,身體不受控製。江林灃酒量不差,景瀟隻見他喝高過一次,就是拉著寧一說“景瀟,我愛你”的那次,除此之外基本沒見過他喝多過,有時候很晚回來一身酒氣,走路卻是不搖不晃穩健的很。
想到這心頭不由一暖,嘴上卻是責備,“讓你逞能,不讓你喝非要喝。”
江林灃半靠在景瀟身上,低下頭在她耳邊說:“我那不是生氣嗎。”
“吃醋了吧?”得了點顏色景瀟趕忙開染坊。
“景瀟!”
醉鬼生氣的捏她的腰,景瀟趕忙說:“沒吃醋,沒吃醋。江少怎麼可能吃醋。”
費力的把江林灃塞進出租車,景瀟報上自己家的地址,江林灃在她腰上又是一掐,命令道:“去我那。”
景瀟被他捏疼了,“你別總用暴力行不行,去誰那不是去,都這個時間你挑剔什麼,我那不是近嗎。”
江林灃本來就不太講理,喝多了之後就更加不知道什麼叫理了,胡亂的從兜裏掏出幾張粉色鈔票,扔給司機,報上了自己家的地址,喝令司機往那開。
景瀟冷哼一聲,別過臉看著窗外,不再理他。
江林灃也轉頭望向自己這一側的窗外,亮麗的燈光在眼前呼嘯而過,夜色的清冷被都市的繁華掩蓋,人們沉醉於金錢堆砌的虛假繁榮中,用歌舞升平、燈紅酒綠來掩飾心靈的孤單,卻無法欺騙最想欺騙的自己。
江林灃相信在這個世間的某個地方一定有那個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與自己匹配,隻是人海茫茫多數的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找到那個“她”,比之初戀的懵懂純美,真愛是能夠令人砰然心動的一記最強音,奏響在人生的樂章中,用粉紅色的幸福氣泡讓生活夢幻般的美麗。
透著玻璃的反光,景瀟的側臉被江林灃看在眼裏,他的聲音不受大腦控製輕聲說:“我吃醋了。”
景瀟聞言一怔,身子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隻是江林灃在車窗中看到了她微笑的臉,笑彎了的眉眼間是水波蕩漾的幸福氣泡。
開了門進屋,景瀟剛要去開燈,被江林灃攔住,他重心不穩的扶著牆壁,在朦朧的月色下對景瀟說:“閉上眼睛。”
低沉的聲音有絲絲的沙啞帶著輕柔的誘惑,景瀟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江林灃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拉著景瀟往前走。走到客廳他停了下來,鬆開景瀟的手,囑咐道:“讓你睜眼再睜眼,不許偷看。”
“哦。”
江林灃走出幾步覺得不放心,回頭叮囑道:“不許偷看知道嗎?”
景瀟不耐煩的說:“知道了。你趕緊的,我要上廁所。”
“你怎麼這麼不浪漫。”
江林灃搖搖晃晃的走到沙發旁,點開了落地燈,身子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景瀟急忙問:“你沒事吧?”
“沒事,睜眼吧。”
景瀟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衝上去看他摔壞沒,全然沒有留心到江少特意製造的浪漫。江林灃哭笑不得的指指已經被景瀟扔在身後的風景。
景瀟回過頭去,橙黃的燈光下,麵前的鋼化玻璃矮桌上被許多各式各樣的杯子擺滿。如同宮殿裏五顏六色的珍寶一般呈現在景瀟的眼前。
景瀟慢慢的站起身走過去,彎下腰伸出手輕輕的摸上一堆杯子中的六隻白色杯子。
簡潔的線條,純白的質地。也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這隻是型號有些小的普通杯子而已,但是對於學建築的人來說,這幾隻杯子的意義就像畫家見到梵高的向日葵一般。在東京六本木的森美術館,有一組八個白色的杯子分別由日本當代著名建築師設計。最便宜的一隻售價相當人民幣500多。
江林灃的聲音在景瀟身後響起,“我記得你已經有了兩個,這回你可以湊成一套了。”
景瀟回過頭衝他笑,“謝謝。”
江林灃揮揮手,“不客氣,給我拿醒酒藥去。頭暈的看你都重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