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都城的繁華程度遠遠不及宋國都城,甚至比起宋國的長安、杭州、江寧、成都等大都市也差得遠。這裏很少見巍峨的宮殿,也很少見氣派的樓閣,沒有寬闊的石砌街道,連皇宮也不如想象中的金碧輝煌,這是揚武徜徉在遼國都城中京大定府的街道上的感覺。
午牌時光,揚武走到一家客棧門口,感覺有些餓,年輕美貌的老板娘含笑招呼道:“客官,吃飯嗎?小店有南北風味小菜,進來嚐嚐吧?”揚武進入客棧,點了兩菜一湯。
店裏客人很多,小小一間房中有十來個客人就餐。店裏隻有老板和老板娘這對年輕夫婦,沒有雇人幫忙,有些忙不過來,好一陣子揚武點的菜才弄好。老板娘端上菜,道:“讓您久等了。”“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揚武友善地答道。
當揚武點的第二道菜上來的時候,一個遼國軍官帶著七個遼兵闖進客棧,氣勢洶洶。那軍官絡腮胡子,顴骨突出,尖嘴猴腮,相貌甚是醜陋。那醜軍官一到,店中客人便紛紛結帳離去。原來醜軍官是如狼似虎的國師府侍衛軍官,平日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慣了,所以老百姓見了他便如見鬼神,“避而遠之”。醜軍官眯著一雙黃豆眼,望著美麗的老板娘,惡狠狠地道:“臭婆娘,你今日若不從我,我便殺了你丈夫。”
老板娘聞言驚恐多於憤怒,哀求道:“軍爺,你就放過我吧,小女子是有夫之婦。我們夫妻的感情很好,你要是殺了我丈夫,我也不會獨活。”
醜軍官道:“哼,我就不信你這麼堅貞,我隻問你到底從不從我?”
老板娘望著丈夫,麵露痛苦之色,她不想丈夫送命,又不願做有辱丈夫的事,一時愁腸百結,難以取舍。老板自知無法幸免,連反抗也屬徒勞,深情地看了妻子也許是最後的一眼,哽咽道:“鳳妹……”他有很多話想說,這時卻覺無話可說。老板娘與丈夫心意相通,亦深情款款地望著丈夫,道:“南哥,我們夫妻同赴黃泉,我們生是夫妻,死了也不分離,你說好嗎?”
這對平凡的夫妻擁有很多人沒有的愛情,揚武感動地差點熱淚盈眶,不過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他要再看下去,現在還不到他出手的時候。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醜軍官對老板娘道,然後改用契丹語對手下道,“把那個男的殺了。”數名遼兵一齊拔出兵刃砍向店主,突然驚奇地發現砍向的是一個神情冷漠的青年男子,雖然他衣裳破舊,頭發和胡須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修理過,但是他挺拔如山,自具懾人氣度,教人不敢小覷。
數柄鋼刀到了揚武跟前,也不知揚武用了什麼手法,竟有一把到了他手中,其餘的則墜落地麵。揚武微運內力,手中軍刀激射而出,貫穿醜軍官的咽喉。軍刀餘勢不減,深深插進青磚牆中,刀柄顫抖不已。醜軍官喉嚨汩汩地冒出鮮血,連慘叫也無法發出,便氣絕身亡。七名遼兵大受驚嚇,轉身就逃,逃得比見了鬼還快,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店主夫婦雙雙跪謝揚武仗義相助。揚武忙伸手相扶,道:“你們快起來,不必如此大禮。”
店主指著醜軍官的屍體,道:“他是國師府的人,殺了他會有麻煩。少俠還是趕快離開這裏,我們夫妻也要馬上逃走。”
揚武道:“逃走?為什麼要逃?國師府真的這麼霸道?他強搶民女,天理難容,我們有理還要逃?”
店主歎道:“國師府不會跟我們講理的!”
老板娘囁嚅道:“國師府的人真的很……很凶,我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揚武道:“國師府在哪兒?你們帶我去,我有辦法教他們今後不敢找你們的麻煩。”
“少俠,真的對不起,我們沒有膽量去國師府。少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也不想少俠為我們犯險……”老板娘道。揚武不滿地打斷:“這麼說你們是不相信在下的能力?”
店主忽然道:“我帶少俠去。”
“南哥——”老板娘不知該怎麼說才好,跺一跺腳,咬牙道,“好,我們一起去。”
揚武在店主夫婦的帶領下直奔國師府而去。為揚武所殺的醜軍官在國師府職位不低,他的軍職是禦林軍百夫長,掌握國師府六分之一的守衛兵力,醜軍官的手下逃回國師府後立即向國師,日月聖教教主安南山報告。這種小事安南山自然不會親自出手,派大弟子懷空去為醜軍官找場子。
懷空率領幾個師弟出國師府,半路上正好與揚武相遇。懷空又驚又怒,指著揚武對手下道:“是他,就是他殺了少教主。我們今天替少教主報仇,教主一定會重重有賞。各位師弟上啊。殺死他!”懷空等人一齊拔出兵器下馬,撲向揚武。
店主夫婦告訴揚武懷空等人就是國師府的人。揚武對身後的店主夫婦道:“你們快走!”幾個箭步上前,飛身衝進敵陣。鐵劍出鞘,劍如雨下。數招之內,懷空的喉嚨被割破,他的幾名師弟都被逼棄劍,呆在當場。安定南意圖強奸秦懷璧,懷空是幫凶。而且,國師府的人強搶民女,懷空又是國師府的人。所以揚武才下此辣手。
揚武將滴血的劍鋒在懷空的衣服上拭了拭,然後還劍入鞘,對懷空的眾師弟道:“還不快滾!”。懷空的師弟們如逢大赦,迅速離去。
店主夫婦雙雙變得臉色蒼白。
揚武瞧了店主夫婦一眼,心生不忍,自己初次殺人的時候心中也很害怕,殺了蔣為惡和安定南之後,才變得麻木起來,遂道:“你們告訴我國師府在什麼地方就行了,我自己找,不用你們給我帶路。不過這個日月聖教教主武功如何,我一無所知。如果今天你們沒聽到我的好消息,就趕緊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