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牽著溫適君的手,二人行於月下。透過手心,可以感受到彼此溫熱的體溫。

“官人,你的腿為何會這般?”溫適君好奇已久,之前不敢問,如今覺得兩人關係又近了一步,便壯著膽子問對方。

周放一怔,站在原地,靜靜地凝神,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對不起。”意識到自己不太禮貌,溫適君立即道歉。

“無妨,從小家裏隻有我和我娘相依為命,為了養我,她日夜操勞,然而在我七歲那年,她不幸病重,彌留之際餓的眼花的她,口中呢喃著說想吃口肉包子,家裏窮的揭不開鍋,連一文錢都沒有,年幼的我隻好去偷,被那賣包子的拿著棍棒追了幾條街,當時的我很害怕,隻顧著逃跑,沒注意路口駛過來的馬車,一條腿被碾到車輪下,請不起大夫,在家裏躺了十幾日,後來便落了殘疾。”周放表情平淡,嘴角微微泛起一絲苦笑。

“你爹呢?”

“早亡。”周放看著她,繼而又道:“我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當溫適君問他如何落得殘疾時,他並沒有生氣,但是對方眼中的淚光,卻叫他很不舒服,刺痛了他的自尊。

溫適君一陣沉默後,一把抱住周放。

“你讓我好心疼。”

溫適君掩飾不住淚水,放聲大哭。

“別哭。應該是你安慰我才對。”周放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感性,自己還沒怎樣,她倒先哭上了,周放伸手,幫她拭去眼淚。

溫適君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拿掉遮麵,扭過身去擦鼻涕,全然忘了周放還在一旁看著自己。

在看到對方秀美的容顏後,周放一下子傻了眼,原來溫柔兒真的不是醜女,竟是這般的絕世之姿。

“你,你別過來。”溫適君立即躲的老遠,心中責怪自己哭的太過投入,忘了這家夥是個男人,更是個色狼。

“柔兒,你長得真好看,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周放眸子裏閃著熾熱的光,慢慢靠近,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

“別鬧,你喜歡的是朵顏娜,愛的也是她。現在又來說喜歡我,別人會怎麼看你?又怎麼看我?”

溫適君甩開周放的手,丟下對方,徑自走回房間,她很生氣,一直以來,她都拿對方當知己,雖然和他聊天會很開心,但卻和情愛無關。

兩個人之間的友誼,一旦蒙上了情愛這層薄紗,就變了味,讓她覺得惡心。

如今破壞周放和朵顏娜感情的目的已經達成,可溫適君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周放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她不喜歡我?他站在原地,在心中一遍遍重複對方剛才的問題。

深夜,周放獨自坐在外麵的亭子中,寒風打透他的衣衫,口鼻呼出的熱氣,打濕了他的睫毛,凝結成白霜,表情淡淡的憂傷,直至東方泛白,對於溫適君的問題,他終於有了答案。

“柔兒,我喜歡的是你,從你第一次在我府中蘇醒那晚,我便對你有好感。”周放輕聲捏腳進入房間,輕喚正在熟睡的人兒。

溫適君睡得香甜,她做了個夢,夢見嚴一川來接自己,兩人熱烈擁吻,他將她抱上馬,兩人正要回軍營,突然,這個夢被打斷,她緩緩睜開眼,眼前一張緩緩放大的臉不是嚴一川,而是周放。

她下意識的後退,生怕對方起色心,強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