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岩答應一聲,放開古昫轉身去看那名青年,見他全身覆滿冰渣便伸掌抵在其後背,星力輸入他體內。
這事做來熟稔已極,他是火係體質,而《太皓真訣》更是會隨修煉之人的體質改變星力屬性,因此他體內的星力偏屬火係,修習的煉星術便是《炎龍九式》《禽火咒》等等,每次古昫被舒依雲用冰係咒術凍住,他就用自身星力為古昫融冰解凍。
那青年隻覺一股暖流自那壯碩少年的手掌傳入自己星脈,順其運轉周身,片刻便感到手腳盡複、活動自如,當即吐出一口濁氣,心驚膽戰地道:“好懸差點沒把小生給憋死,剛才是誰將小生凍住的?這位兄弟,多謝你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將來若有機會小生定會報答你,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他雖然也有星芒四重的修為,但屬性偏風,自己卻是解不了冰凍,一時呼吸被窒,性命堪憂。但舒依雲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下死手,即是蘇岩不施以援手,他身上的冰咒隻需等個盞茶時間便也會自動融解。
蘇岩道:“我叫蘇岩,是雲老師凍住你的。”很利索地他便出賣了自己的老師。古昫暗自搖頭,瞬間推翻了之前對他的看法,結果其本質還是缺根筋。
“小生沈驚天,來自裏州城,家父沈旺,在城中經營了幾家商鋪,雖然小生此次出門攜帶了些許財物,但一路走來遇到許多窮苦之人,便將之饋贈給他們以求生存,如今已然身無分文,無法略報救命恩德一二,慚愧慚愧。”青年頗感遺憾地自責道。
古昫查閱過《山河經》,知道裏州城乃是雲石國西北靠近青木帝國的一座城池,離這兒足有數千裏,聞言不由想道:“他長途跋涉定會遇上強盜吧?他身上的錢財怕是被沿路的土匪地痞搜刮走了。”
蘇岩連連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應當的應當的,對恩人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對小生來說卻是死裏逃生,如此大恩怎能說忘就忘。恩人請放心,待小生修書一封寄回家中,家父定會派人送來豐厚的禮金以報恩人,恩人不可推辭。”沈驚天道,“但不知恩人所說的雲老師是何許人也,竟不問緣由要將小生冰封致死?”
蘇岩不善言辭,便沒再推卻他的好意,聽他問及舒依雲,想也沒想便道:“雲老師是我們博廣學院的老師,我和古大哥是她的學生。”說著還指向身後的古昫。
古昫暗道:“人家把你的雲老師當作了仇人,想打聽清楚好待來日報仇雪恨,你這呆石頭這麼痛快就交了底,還說自己沒去惹雲老師。”想著無奈地瞪了蘇岩後背一眼,旋即一臉警惕地看向沈驚天。
卻見沈驚天一聲驚呼,隨即滿臉驚喜,道:“你們就是博廣學院的人?小生正要前往博廣學院求學,但一時不得路徑,兜兜轉轉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才到了這個小鎮,向這家酒樓的掌櫃詢問途徑,不料旁邊幾個自稱雲蒼派弟子的人滿口譏諷小生有眼無珠,竟要去那……什麼博廣學院,小生與他們爭執幾句,卻被他們扔了出來,想不到在這裏就遇到了你們。”
古昫聞言一愣,暗忖:“博廣學院的名聲有那麼大嘛?他竟不遠千裏跑來求學,該不會又是被院長老頭忽悠來的吧?不過這雲蒼派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敢惹到我們頭上來。”想著不由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名老頭?是不是他叫你來的?”
沈驚天點頭道:“正如這位同學所說,小生確實遇見過院長大人。他對小生說:‘小娃娃,我瞧你天賦異稟、根骨奇佳,實乃傳說中萬年難遇的煉星天才,你可願意來我博廣學院修煉這世上最精妙高深的煉星術?’小生聽他說得真誠,之後就動身前來了。”
古昫點點頭確定了心中所想,哂道:“我叫古昫,歡迎加入我們博廣學院,方才雲老師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以後你會習慣的。”
沈驚天聽及他沒頭沒腦的幾句,不禁疑惑不已,暗想:“這種生死攸關的事也能拿來開玩笑嘛?以後我會習慣什麼?”口中卻道:“不打緊不打緊,既然是雲老師出的手,而小生又是博廣學院的學生,這師長教訓學生也是天經地義,小生自然不會再往心裏去。”
當是時,頭頂驀然傳來幾道嘲笑聲:“唷,這位小書生還沒去博廣學院呢?是不是幡然醒悟,要改投我們雲蒼派門下?我倒是很歡迎你,但是我們雲蒼派招收弟子可是有很嚴格的測試,恐怕你這不入流的資質還進不了我們雲蒼派的山門。”
三人循聲抬頭,見那酒樓二層五名灰衣男子憑窗而立,正滿臉嘲弄地望著他們。
沈驚天識得這幾人正是之前將自己扔出酒樓的雲蒼派弟子,不由滿臉怒意,高聲斥道:“小生天賦異稟,乃不世出的修煉奇才,還不屑去你們那勞什子雲蒼派。”
那五名雲蒼派弟子聞言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揶揄道:“還天賦異稟、修煉奇才,我看你也不過是個砍柴的貨,爺爺我隻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彈到你老娘懷裏,你還是早些回家喝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