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真的很感謝啊。”男孩子眉眼彎彎,笑得純淨天真。

“沒事沒事。”賽羅摸了摸不二的頭,“如果不介意這個房間,願意住在這裏嗎?”

他所謂的房間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很好了,不大不小,但是裏麵擺著的幾乎都是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例如零食啊玩偶之類的。不二沒有細看,賽羅稱這個房間原本是屬於他弟弟的,但他的弟弟幾年前病重死去了,他沒有細談是因為什麼病,看起來好像不願意提起的樣子。

“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搖鈴吩咐仆人們。”賽羅離開時這麼說道。

“嗨。”不二應道。

看起來他雖然對這個房間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但是因為有賽羅在,硬是裝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雖然沒有賽羅心想的那樣激動,但是賽羅還是覺得這個男孩子乖巧禮貌。

看起來像天使一樣的存在麼……真有一種恨不得扒了他的衣服看著他淫|亂表情的衝動啊。賽羅硬是告訴自己不要心急,深呼吸,關上門。

確定了賽羅離開房間,不二鬆了口氣,他跌跌撞撞退後一步,正好撞到了床沿上,直接向柔軟的大床躺下。

他張開眼睛,美麗的大眼睛一片火紅,是由血凝固的顏色。

冷靜點……他拚命地在心裏這麼說道。

無法忽視的,幾乎似乎從靈魂裏直麵撞擊而來的巨大衝擊。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拚命地撕扯著他的靈魂,以一種不顧一切的態度。

是他。不二知道,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在嘶叫著要出來。

不二纖細優美的手狠狠地抓著床單,冷汗從額頭上出現,指尖發白,潔白的貝齒咬著蒼白的下唇,想要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沒有用。這一點點的疼痛根本沒有辦法換來清醒。

讓不二茫然的是,他能感受得到酷拉靈魂的存在,但他完全無法聽到對方的聲音。他知道酷拉的靈魂正在哭泣,但是他無法聽到那樣讓人心碎的抽泣。

就像每一個夢中見到的那樣,金色頭發的男孩在墓前唱著歌,紅色的眼睛緩緩流下眼淚,炙熱著每一寸肌膚。

他不知道,酷拉皮卡的靈魂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悲傷又絕望地念著他們民族的歌。

他們靈魂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幾乎是親吻。

可是酷拉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就像每一次不二渴望得到他的回答時,他的聲音,不二永遠都聽不到。

救救我……這個無論心智還是年齡隻有十二的孩子站在不二的麵前哭泣,他如此的絕望,因為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完全看不到他的人身上。

孤獨是什麼,是那幾個月的單人旅行,還是近乎一年的無人回應。

他伸出手,像是要和他碰觸。

救救他們……這個孩子的聲音近乎悲鳴,可是無人知曉。

什麼都可以給你,求求你,救救他們……他是那麼期待著不二的回應,稚嫩的臉上刻著不符合年齡的孤獨和絕望。可是不二從不知曉,和過去的每一天一樣。

酷拉的靈魂很少讓不二感到難受,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一踏入這個城堡,不二就能感受到酷拉靈魂上傳來的情感。

因為太過激動了,或許和第一次見到旅團的時候一樣。這麼想來,不二也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但是無憑無據地,不二剛想好了一個計劃還沒來得及推敲。

“你在的,你一直在的,對不對。”等著自己平靜了點,不二笑了笑,拿著手帕輕輕貼在額頭上,溫柔地說著。

他對著前方,仿佛真的能看到這個靈魂一樣。

“嗨。”男孩子輕聲應道,盡管他知道不二聽不到,就像他們以前一樣。

不二剛想說什麼,一個略清冷的聲音說道:“你怎麼知道。”

像是空氣間忽然扭曲了一般,一個黑發男人緩緩出現不二身後。

是他!不二眼底淩厲一閃,這個情緒被溫和的笑容掩飾的很好,如果學長一直在他的身後的話,應該什麼都看不到的。如果看到了……嗬嗬,他讓學長當做沒看到不就好了。

酷拉默默地看了眼不二和伊爾迷,他知道伊爾迷是誰,但他根本無法告訴不二,他根本沒有辦法讓不二警惕一下。

不二微笑著轉頭,剛剛那樣的痛苦仿佛不曾出現:“學長難道一直關心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