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宴西眸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微紅的眼底,神色冷漠,“當初開始的時候,我說過的,這段關係我們彼此都有隨時終止的權利。”
顧明珠看著他冷眸的眼睛,心頭那綿延的疼痛感肆掠,她手指發顫,麵色發白。
是。
他們是說過,彼此都有隨時終止的權利。
但她,無比的清楚,這段關係的開始和終止,決定權從來不在她手裏。
她喜歡鬱宴西,整整八年。
他那麼聰明,他知道的。
顧明珠支撐起一道笑容,“鬱總說的沒錯。謝謝鬱總的慷慨。”
說完,她接過了鬱宴西手裏的文件,她第一次覺得這薄薄的一層A4紙能那麼重。
“公司的事務你照常處理,以後我們還是正常的上下級。”鬱宴西語氣如常,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相較於他的平靜,顧明珠連呼吸都無法平穩了,卻還是要故作輕鬆地看著他,答一聲,“好的,鬱總。”
昏昧中,兩人的目光交織,鬱宴西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他忽然心裏有一陣煩,蹙緊了眉,轉過身去,隨即道:“你回去吧。”
顧明珠看著他的背影,手裏攥緊了那份文件,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黑暗中,她終於落下了一滴眼淚,她的聲音很輕,看著他的背影,隻是說了一句,“鬱總,祝你新婚快樂。”
那頭沒有回答,而她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離開鬱宴西家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忽然被淚水蒙住,大股大股的風從心口處倒灌而入,她的呼吸都跟著沉了下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她從大學的入學典禮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上鬱宴西。
顧明珠自知與鬱宴西是雲泥之別。
但大學四年她一直以他為目標,她很努力,最終通過了鬱氏集團的麵試,成為他的秘書,後麵又成為了他的人。
但現在該夢醒了。
她這麼告訴著自己。
正當這時,包裏麵手機忽然一陣震動,顧明珠擦去眼角的淚珠,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聲音沙啞,“喂。”
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是顧小姐嗎?你母親的胃癌惡化,已經被抬進急診室了,你盡快過來。”
顧明珠腦袋一嗡,做手術?
自從她父親做生意破產後,她母親就因為還債操勞過度得了胃癌,這兩年一直斷斷續續的治著,但成效不顯。
但還是第一次如此急切。
掛斷電話,顧明珠連忙趕去醫院。
許久,手術室門終於打開了。
裏麵的護士們合力將手術床推了出來。
顧明珠立即衝了上去,“醫生,我母親怎麼樣了?”
醫生看著她,道,“患者病情暫時穩住了,但這種晚期能維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以後恐怕很難說……”
這話已經很委婉了。
顧明珠也明白了,她母親的癌細胞進一步惡化了,時日不多了。
那一刻,顧明珠眼淚決堤,心髒痛得發抖。
這一晚,顧明珠都守在病床前,未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