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漱兒的孩子……許多年不見,我都認不出來了。”察覺女兒不高興,澹台容蹙眉思考一番,恍然道:“怎麼,跟朋友鬧別扭啦?”
“誰要跟她當朋友!”澹台儀想也不想,反口道。
她這副模樣像極了嘴硬之人,澹台容笑了一笑,好整以暇道:“那你為何頻頻暗中瞧她?”
“依你的性子,若真討厭一個人,根本不會讓她出現在你的視線裏。”
澹台儀便不吭聲了,再度陷入沉默。
見狀,澹台容推給她一杯茶,不再問了。“罷了,不願說便不說了,你向來行事有度,我是放心的。”
時間在交談中溜走,吉時眨眼便至。
循著爛熟於心的儀式,風梳香順利走完流程,正式成為雲寒宗之主。
一片道賀聲裏,卻有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
“風宗主好肚量,這般的日子,竟連仇人都能請了來。”
餘門主微揖一禮,臉上滿是驚歎,因為太過用力,把額心眼角的細紋都擠得飽滿。
“爹,你胡說什麼呢,那是仇人嗎?那分明是雲寒宗的座上賓。”
餘煥一站在旁邊,混不吝地抱著手臂,一邊陰陽怪氣,一邊抬起下巴,用眼角睨向裴臨。
“我看呐,不是風宗主好肚量,而是有些人慣於心計,哄得人迷頭轉向,還不知羞恥的出現在這裏。”
一種難言的尷尬迅速蔓延,在場的修界諸人陷入靜默,不著痕跡觀察著風梳香與裴臨,瘋狂的用眼神進行交流。
風梳香硬了拳頭,粗鄙之語在口中蠢蠢欲動。
“哦,你們是在說我嗎?”
詭異的氛圍裏,朗如輝月的少年悠然抬起臉,明媚春光擦過他高挺鼻尖,留下一筆柔和的弧線。
他輕柔一笑,和聲道:“猜來猜去的多沒意思,怎麼,我的名字燙嘴嗎?”
餘煥一頓時譏諷道:“誰曉得你究竟姓甚名誰!”
他看向風梳香,一副高高在上的提醒姿態。“有的人好好的魔宗小公子不當,仗著一張巧舌蠱惑人心,同道一場,我實在不忍心看風宗主被蒙騙……”
“你在教我做事?”
風梳香驟然打斷他的話,目光冰冷如鐵,再也克製不住怒意。“怪不得餘少主進境艱難,原來心思都用在了打抱不平上。”
餘門主立刻假模假樣地打嗬嗬。“哎呀,風宗主誤會了,煥一嘴笨不會說話,並非存了壞心思,你呀莫與他計較。”
蓬萊劍派長老是個直性子,當即吹著胡子道:“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的丟人現眼!”
對此,風梳香很難不讚同,她抬手一召,冽水破空而來,穩穩落在手中。
“我當然不會跟餘少主計較。”她撩起眼皮,注視著餘門主,劍鋒涼意森然。“門人無狀,當然錯在門主,歸劍門辱我道侶,餘門主可想好如何賠罪了?”
“什、什麼?”餘門主滿臉遮不住的愕然。“你的道侶?”
不止是他,此前不知這個消息的修士無不陷入震驚,澹台容觀察著風梳香的神態,斟酌鋪話。“餘門主,令郎今日著實失禮,瞧把風宗主氣得,都說開胡話了。”
風梳香對她禮貌頷首,飛身離開高台,直接站到裴臨身旁,清淩淩的聲音遠遠傳開。“看來有人對裴臨的身份有些誤會……無妨,趁著今天熱鬧,正好叫我敬告諸位同道。”
“裴臨是我的道侶,欺他便是欺我,若有人存了不妥當的心思……”
她輕笑一聲,身上陡然爆開淩厲的氣勢。“我勸你趁早打消。”
少年宗主初初長成,在此刻一展崢嶸,渡劫期威壓鋪展開,若隱若現壓在心懷鬼胎的人周圍。
餘門主被衝得一個踉蹌,腳下堅硬的地麵留下兩道深轍,整個人陷入驚駭。
她突破到渡劫期了?!怎麼可能!
她才多大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