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風梳香猛地打出一個噴嚏，揉揉鼻子，把鑰匙插進鎖裏小心轉動，確認家裏沒人後才趕緊把裴臨拉進去。
“我……見不得人嗎？”看著她的一係列動作，裴臨神色莫測。
風梳香蹲在鞋櫃前給他找拖鞋，聞言撓撓頭，苦惱地組織語言。“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家裏人說你的事。”
她沒法解釋孤寡多年的自己忽然有了一個能帶回家見家長的對象這種事。
她怕人模狗樣的裴臨被爹媽當成騙子給打出去。
裴臨被按在沙發裏，目送風梳香一溜煙鑽進房間換衣服，嘴角不收控製的翹起。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與他以往的認知大相徑庭的世界。
但這個世界有她，這就夠了。
他收攏思緒，多年來的困擾煙消雲散，讓他的氣質都平和恬淡起來。
風梳香換上家居服，手裏提著一身肥肥大大的衣服出來，猶豫問道：“你要換衣服嗎？這是我前一陣買的，選錯了尺碼，你穿應該合適。”
當初在周文文的鼓動下，她買了一身oversize風格的衣服，結果誤選了男款，拆了快遞才發現不對。等昨天社會實踐回來，已經過了7天無理由退貨的期限。
裴臨豈有不換之理，他接過對自己而言頗顯新奇的衣服，笑眯眯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
“少自戀了。”風梳香木著臉，把孔雀似的青年推進臥室。
兩個人收拾妥當，開始窩在沙發裏閑談。
“蕭無寂果然死了。”得到肯定的答案，風梳香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忍不住追問道：“後來呢？”
裴臨笑容微收，不太想提及當日的慘況，可對上她眼巴巴的模樣，隻得輕歎一口氣，慢慢道：“你殺死了蕭無寂，也葬送了自己，我隻來得及接住一捧你的飛灰。”
“那時我心境不穩，看到你在我眼前死去，一時難以接受，有了入魔的跡象……是小九告訴我你已經回到自己的世界，才拉回了我的神智。”
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風梳香卻知那是何等危險的情況——慘烈的會當場暴斃，便是運氣好點，也會落得經脈盡毀形同廢人。
“都過去了。”裴臨溫聲道，伸手遮住她泛潮發紅的眼睛。“我說這些不是想惹你難過，你若是哭了，我就不說了。”
風梳香一把抓下他的手，仰起頭飛快眨眼，把即將流下的眼淚逼了回去。
摩挲著她手腕上的黑線，裴臨笑意加深。“若非有它牽連著我們的神魂，想在三千世界找到你，可真是一件難事。”
縱使他潛修三十載，找到了暫時打開界壁的方法，可沒有這一絲若有似無的牽絆，恐怕也會在漫漫尋覓中迷失。
“那你……還走嗎？”風梳香輕聲問。
“不走。”裴臨傾身攬住她，直截道：“我不走。從你離開的那刻起，我就在為找到你、留在你身邊而努力。這個世界靈氣稀薄，我一身修為遲早會重歸天地，到那時，你我便可一起終老，待走過黃泉，或許還可求冥君讓我們來世仍在一起。”
明明沙發很大，兩個人卻額抵著額，非要一起擠在角落，交換彼此的眷戀與思念，細細體會重逢後的喜悅，氣氛美好到讓人迷醉。
風梳香的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咕嚕”一聲，猛刷存在感，她這才驚覺已是傍晚。
“我去煮點吃的。”她悻悻然跳下沙發，準備去廚房扒拉新買的速凍餃子。裴臨默默看著她，想起當年她在秘境靈狩裏煮出的東西，表情微妙欲言又止。
“……”風梳香也想起來了，臉色瞬間精彩紛呈，半響才找回聲音，試圖證明自己的實力。“那是個意外！我的手藝雖然一般，但也不至於給人吃出個好歹！”
她真不至於給自己下毒啊！煮速凍餃子的信心她還是有的！
“等等。”裴臨頓了頓，從休閑褲口袋裏掏出一物，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瘦長的手掌攤開，一塊血玉長命鎖通體瑩潤，正是曾經屬於風梳香的那塊。
“你把它也帶來了？”她立刻看過來，很是訝異。當初澹台儀替風攬玉擋下了致命一擊，她自然不能熟視無睹，想起長命鎖裏有一枚生息續存丹，便抹了禁製直接拋給風攬玉。
裴臨輕“嗯”一聲。“澹台儀服丹及時，保住了命，毀掉的金丹後來也被風攬玉、太墟學苑、雲寒宗設法修複……風攬玉知道我要來找你，就托我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