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心軟,如果我不心軟,我就不會放棄收取精魄的機會,如果我不放棄收取精魄的機會,我就不會還待在這麼一個傷心的地方……
在那之後的半個月裏,每當我因為找不到機會而發愁的時候,我就開始埋怨自己。這似乎已經成了每天睡前必做的功課,今天也不例外。
“小黎,一個人念念有詞地在叨咕什麼呢?”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坐到了我的對麵。
“胡亥?”在看清來人後,我一聲尖叫,被某人及時地捂住了嘴,“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扒開胡亥的手,悄聲問道。
自從我住進了扶蘇府,胡亥便也成了這裏常客。他三不五時地找借口溜出秦宮,來跟我和扶蘇相聚小酌,大家也漸漸熟絡起來,我可以直呼他們的名字,不必加公子、殿下之類的尊稱,他們也不再稱我姑娘,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小名——小黎。隻是,由於宮禁的關係,胡亥都會在在掌燈前及時趕回去的,今天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
胡亥露出他一貫懶散的微笑,“偷跑出來的。”
“偷跑出來?從秦宮裏?”我難以置信地張大眼睛.
胡亥點點頭,順勢坐到了我身邊。
“沒有人知道你出來?”雖然答案是肯定的,我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胡亥又是點頭,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嘴邊小口淺酌。
“那扶蘇呢?”
“若是讓他知道,不罵死我才怪呢。每次小聚,大王兄都在場,我不方便多說。”胡亥忽然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我。“我這次偷跑出來是特地來找你。”
他精致的麵孔在燭光下均勻地映出一圈菊色的光暈,一貫慵懶不羈的臉上難得出現如此認真的表情,我的心裏不禁有點緊張,艱難地吞了口吐沫,惴惴地問:“什麼事情啊?”
“我有事相求。”胡亥巡視了一下四周,把聲音壓得很低,“是關於我母妃的事情”
“哦,原來是你母妃的事情。”我明顯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怎麼?你以為會是什麼事情?”胡亥的臉驀地挨近我,突然放大臉龐讓我的心髒停跳了一拍。
“我……我……”我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舌頭也跟著打起結來。
“不如我換一個問題。”胡亥笑得愈發燦爛,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姿勢和表情都顯得很是曖mei,“那你希望是什麼事呢?”
“我希望……”我迷迷糊糊地順著胡亥的思路去思考問題,不經意地一抬頭,正對上胡亥那雙玩味的眼睛。我猛然醒悟過來,一把推開胡亥那湊得不能再近的身子,“好啊,欺負到本姑娘頭上來了,你再這樣,現在我就告訴扶蘇去。”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若是把薑大小姐得罪了,隻怕我這事兒還辦不成了呢。”胡亥轉眼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恢複了先前的一本正經,“我母妃她……”
“你母親她怎麼了?”看著胡亥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胡亥的母妃胡姬夫人曆史上並沒有太多筆墨記載,但是單從秦始皇對胡亥這個資質、學識都不如長子扶蘇的小兒子,寵愛有佳,關愛備至的態度來看,對胡亥的母親胡姬夫人一定也是頗為喜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