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這麼過了五天，我腦中繃緊的弦漸漸放鬆下來。如果這些天的安寧祥和是夢的話，那麼未來的三年請不要讓我醒來。每晚臨睡前，我都會如此這般的禱告一番。
不過可惜，掌管睡夢的神今晚似乎沒有聽到我的這番禱告，因為我現在是醒著的，而且是在自己的閨房中被凍醒的。
“如果你每次非得從窗戶進出的話，能不能麻煩你進來後，把它們恢複成原來的狀態。”我被吹入的夜風凍醒，哆哆嗦嗦裹緊了蓋在身上的毛毯，不滿地衝著窗邊的常先嘟囔著。雖然隻是初秋，但是未央宮的夜晚還是很涼的。
“我以為這是叫醒你的最好方式。”常先的笑容在臉上深深地綻放，手裏卻輕輕地把窗戶恢複了原狀。
我滿意地嗯了一聲，半閉著眼睛問道：“今晚打算給我講什麼故事？”等了半晌，也不見常先出聲，睡意漸漸侵襲，我強打著精神接著問道：“你每天都去長樂宮打探，探聽到什麼消息沒有？”
眼前一花，常先已坐在了床頭，他冰涼的手指隨意撥弄著我額前的碎發，“小黎，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要小心。”
他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了我的額頭，那冰冰涼涼的感覺讓我有了些許清醒，我猛地坐了起來，“你要去哪裏？”
“太後抱恙，要出宮將養數日，我打算跟過去看看。”
“隻是這樣？”我隱隱覺得事情沒有他說得那麼簡單，“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怎麼會，你想多了。”常先別過頭，不去看我的眼睛。
“是嗎？也許是睡糊塗了吧。”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你沒必要辛苦奔波，咱們隻要在宮裏護著如意就好了。”
“你……會明白的……睡吧。”他長歎一聲，欲言又止。
絕不是我多心，今晚的常先實在太不尋常了，“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怎麼睡得著！”
“這個好辦……”常先高深一笑，手指往我身上隨意一點。
又來這招？我……真的不想睡，無奈眼皮重得怎麼也張不開。在我陷入夢鄉的前一刻，隱約聽見常先的呢喃，“對不起，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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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小黎，太陽都曬屁股啦，你怎麼還在賴床？”我在如意“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中睜開了眼睛，這個睚眥必報的小家夥，上麵那番話明明是我每天早上叫他起床的台詞。噢，我的頭好疼！
“如意！”我的起床氣無處發泄，隨手抄起一個睡枕向他扔了過去，“你好吵，我睡了還不到兩個時辰。”
“才睡了兩個時辰？難不成是想皇兄想得難以難眠？要不要我同皇兄說一聲，要他不用每晚都陪我，也分一點時間給你？”如意一把接住睡枕，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我滿臉黑線，嘴角抽動，這……這是什麼孩子？剛多大點，就滿腦子烏七八糟的東西。“好好好，小祖宗，我起，起還不成嗎？”我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邊套衣服邊問道，“你皇兄呢？”
“太後身體抱恙，今日出宮到別院將養，皇兄一早便去長樂宮請安送行。長樂宮我不便前往，所以就過來找你咯。”
太後果然如常先所說出宮休養了，我點了點頭，又想到常先昨晚怪異的表現，眉不覺蹙了起來。
“小黎，小黎！”如意在我眼前拚命地搖著小手，“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