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第一節 九 死(1 / 2)

第一章永夜

第一幕不一樣的征途

1101第一節九死

在中午透過濃密樹叢和永恒的濃霧後陰暗不明的陽光下,睡了一覺的法師感覺自己開始“神采奕奕”起來。

“娘的,讓我永遠生活在這個鬼地方,我也說不定能夠活得下去,也未必會死,這該死的鬼運氣顯然低估了一個法師加醫師死皮賴臉活著的執拗,哼哼……”法師很得意的自我虛榮著,但旋即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哀憐之中,“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整天生活在這種惡心和危機四伏的環境中,還真是不如死了算了,唉……”他痛苦的披上了丟在一旁和爛泥腐葉混作一團的鬥篷,活動了活動手腳,滿臉的不甘心。

還有一個月就兩年了,他對這個時間記得十分清楚,現在是旱季,如果在北方次大陸,現在應該是白雪飄飛的動機了,但在大沼澤裏,沒有四季,隻有兩季——旱季和雨季,現在是這裏最好的季節“旱季”,沒有劈頭蓋臉的暴雨,已經是最好的“生活”時機了。

但沼澤中多到數不清的各種動物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都開始抓緊時間在這個季節覓食和繁殖。

小動物還就罷了,但一些危險的動物的活動期卻讓這片沼澤地變得危機四伏起來。

這些對法師來說是個極大的困擾,但還不夠致命,因為摩爾法師是一個“真正”的火法師,確切的說是一個真真正正不入流的火法師——甚至連法師徽章都得不到的火法師,嗯,或者說是火——魔術師。

“但即便是這樣,我仍然是一個法師!”摩爾對這一點很有自信,至少他不用想盡辦法去生火,隨手就能召喚在指尖的“火焰”或者說是火苗,用來點燃一堆驅趕野獸和幽魂的篝火,在這兩年間給他的旅途帶來了說不盡的好處。

更何況他還是一名曾經曆過大大小小數不盡戰鬥場麵的“醫師”,作為醫師他尤其擅長分辨各種能夠食用的野菜。

這已經足夠了,足夠他在這倒黴的地方艱難的活到現在,並繼續堅強的活下去。

“我想前麵五百米外就是河流,甚至我都聽到了冥河的水流聲,過了河流就是沙漠,我愛沙漠,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就是無邊無際的沙漠,柔軟、幹燥、舒適、沒有蚊蟲、漂亮的太陽直接曬在身上,想想就讓人陶醉的心碎,我甚至應該給沙漠寫一首讚歌,讓遊吟詩人成天掛在嘴上唱個不停。”法師不擅長寫詩歌,但並不代表摩爾不擅長寫作,他是一個真正的多麵手,法術和醫術都很擅長,或許他也很擅長藝術呢,這誰能保得齊。

但幾乎他每天都能在恍惚間聽到冥河的水聲,不過每天都找不到它蜿蜒的河岸。

摩爾非常清楚,到達冥河有兩條不同的途徑,一條路是據說有很少的人借助沙漠民族的向導,能夠在活著的時候用走路的方式到達流淌著金沙的冥河之畔。

另一條路就要快捷的多,每個人一生的終章都會得到一張冥河的船票,五彩的雲帆掛滿了布尼突渾河渡口的兩岸,天國指引的燈塔徹夜聖火熊熊,接引的號角低沉而哀傷,雲朵銜接的踏板連著船舷和渡口,凡是神的信眾和一切善行者,皆可由此乘船直達天上的星河,並回歸天國的幸福,成為神親近的仆從。

而惡人則要在冥河的河底勞作,清理河底的淤泥,貪財者將在被罰為河中的泥鰍,用嘴巴與腸子一粒一粒過濾金沙,用以妝點神在天上的宮殿;暴食者則被罰為河底的泥蟲,不斷的吞食河底的淤泥,用來澄清河水;殘酷者必然被河底的電鰻鞭撻,並用自己兩臂的血肉喂食河邊的鱷魚;……

這些在神庭的《紀年書》上都有記載,且言之鑿鑿,摩爾對此深信不疑,不過他唯一不能確認的是神的接引使者是否能夠給自己一個正確的正麵肯定,為此他最近這段時間十分憂鬱。

畢竟近來摩爾法師常常感到自己似乎正在與冥河的渡口擦肩而過。

“讚美太陽神,熱光普照萬物生息;讚美月亮神,清輝遍灑世間安息;讚美水神,滋潤大地生靈茁壯;讚美火神,噴薄熾熱繁衍人間……”每天一節對四神的讚美詩,法師摩爾還是必做的功課,作為一個信眾,現在他越來越相信凡人身處命運之中,一舉一動都被命運之手在捉弄著。區別隻是有人被捉弄的不很慘,有的人被捉弄的很慘,就像現在的他自己。

從這一點上而言,他不算是個合格的魔法師,因為那些強大的生靈,並不信仰神,他們隻信仰自己,以及天地間所謂的“法則”。

但摩爾“法師”即信仰真神,也信仰法則,在他看來這並不衝突,因為他真正的信仰是在有限的生命力努力的活好一點,至於求助於神或者求助於“法則”並不算太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