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1 / 3)

意亂情迷當中的三公主說漏了嘴,這讓暗中聽著的司南和淨姝都不禁為她捏了一把汗,好在侍衛還沒發現她的身份,隻是狐疑,“為何三駙馬找刺激要設計你?你不就是個小丫鬟嗎?”

侍衛這句話提醒了三公主,三公主一愣,不再做回答,推開他這就要走。

“誒誒誒,你別走呀,我不問了還不成嗎!”侍衛拉住她。

“三公主,屬下伺候的舒服嗎?”黑暗當中,男聲突然響起,驚了全場人,看來侍衛通通都想明白了。

“你胡說什麼?”三公主這句話明顯慌亂了。

“胡說?那不如讓咱們打開火折子好好瞧瞧,瞧瞧究竟是我胡說,還是你胡說。”

侍衛的威脅讓三公主徹底沒了聲音。

“我可真沒想到,堂堂三公主殿下竟扮著丫鬟模樣。”侍衛的笑聲略微有些猖狂,“說,公主殿下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沒,沒打主意,隻是……隻是尋刺激……”身份暴露,三公主徹底被侍衛拿捏住了。

在侍衛的逼迫下,三公主坦白了與三駙馬之間的事情,也坦白了。

“原來三公主是這樣,屬下伺候的可好?”侍衛問著。

“好……好極……”三公主聲音發顫,發抖,聽得出來的爽快。

“三公主想天天都嚐嚐這快活滋味嗎?”

“想……想要……”三公主一點不做羞恥,淫詞浪語也不避諱,如實袒露自己心裏的想法。

“屬下伺候的如此好,三公主是否該給個賞?”

“你說,想要什麼?”

“禁軍統領……”

“你也太看得起本宮了。”不待侍衛說完,三公主便打斷了他,“禁軍統領可不是本宮可以左右的。”

“屬下相信三公主一定有法子的,除非三公主不介意今晚的事情被人知道,不介意被德純郡主知道她敬仰的母親是個不要臉的騷貨。”

“你威脅本宮!”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想要個賞,隻要三公主讓屬下如願,日後三公主吩咐,屬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侍衛此話說完,三公主並沒有回話,林子裏一時間安靜非常,隻有風吹樹葉,與蟲鳴的聲音。

許久,三公主輕輕笑道:“禁軍統領也不是不成,就看你能否把握機會了……”

三公主聲音愈來愈小,幾不可聞,司南和淨姝沒有聽清她後麵的話,隻能聽見侍衛驚呼了一聲:“這要是不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若是成了,你就是禁軍統領,本宮言盡於此,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若想明白了,就來公主府尋本宮吧。”

三公主說完,便穿上衣裳走了。

那侍衛呆愣站了許久,方才離去,司南和淨姝此時都沒了玩鬧的興致。

對於他們最後的話淨姝和司南猜測良多,但都不得其意,第二天在回程馬車上,司南思來想去,將昨夜看到的事情告訴了邱央真。

“安兄為何不說與九千歲,反而說與我聽?”邱央真很是不解。

“賣個麵子給你,往後還要你多加幫襯。”司南輕笑一聲,又說:“早點和柔嘉完婚吧,若等來年,怕是要拖上許久了。”

說完,司南就放下了車簾子。

秋獵過後,氣溫就逐漸變冷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第一場雪也下的比往年早,朝廷局勢隨著第一場雪的來臨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大皇子逼宮失敗,被九千歲斬殺於禦書房前,不多久三公主病逝,皇上也病了,九千歲寸步不離守在皇上身邊伺候,連聽到淨姝懷孕的消息都沒時間回來看上一眼,隻是讓人送了諸多補品回來,並勒令司南不許再帶淨姝出去渡鬼。

又一月,皇上下令德純郡主和親塞外,同月,柔嘉與邱央真的成親,他們聽司南的建議,提前了婚期。

成親當日,皇上派遣九千歲親自送來了賀禮,旁的幾個皇子,也都親自來了現場,此陣仗,旁人隻看到榮耀,隻有局中人看到了災禍,邊疆怕是要不太平了。

果然,又一月,德純郡主剛過玉門關就遭人殺害,和親失敗,匈奴借口發兵,太平了幾十年的邊城又開始了戰事。

來年春,皇上愈發病重,將四皇子立為太子,授監國權利。

春四月,邊疆戰事愈發吃緊,邱央真別過孕妻,率二十萬兵馬支援前線,大軍離城當天晚上,二皇子逼宮,皇上駕崩,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外逃,各自封皇。

同月,九千歲卸任,發願為先皇守陵,餘生不再踏出皇陵一步。

新皇登基,排除異己,廣納人才,淨煜入仕,同月做父,得一麟兒,司南給其測名青臨。

不過兩月,淨姝也產一子,九千歲取名九思,君子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此時天下四分,外憂內患,戰火四起,太平盛世徹底宣告結束。

後,邱父戰死沙場,邱央真臨危受命,執掌帥印,繼續抵禦匈奴外侵。

帝星,將星歸位,隻可憐柔嘉夫妻一別多年,其兒長到知事年紀才得見父,不久留,又出發平定內亂,至此,邱家軍聲勢響徹九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兵馬大元帥邱央真。

至於司南,待淨姝生產後,身體稍作恢複,便決定帶著妻兒悄悄離開京城。

對於他這決定,淨姝沒有意見,淨家人也沒有意見,大家都明白,如今九千歲失勢,再保不了他,天下動亂之際,他這逆天本領在皇城之中更是打眼,隻有遠遠離開京城才不會受人桎梏,便也沒做挽留,隻約好太平盛世之後一家人再做團圓。

離開之事隻有自家人知道,離開那天沒讓他們來送,雞鳴三聲,夫妻倆便出發過去城門口,隻等天微亮,城門開,就即刻出城。

想法雖好,但還是沒等到城門開,追兵就來了。

最先來的是康王府的人,康王爺還是不相信他沒有長生不老藥,一早就派人盯著他們了。

再來的是錦衣衛,是奉皇命來請他們進宮的。

兩派人馬將他們團團圍住,司南正想法子周旋時候,不料城隍爺也來了。

原來是方才夜遊神巡街之時瞧見了他們,見他們要離開京城,便知會了城隍爺,城隍爺特意過來送別他們,正好撞見這局勢。

“城隍爺,看來這回還得再請您幫我個忙了。”

“好說,走吧。”城隍爺應下,長袖一揮,城門便開了,司南勒馬前行,其他追兵皆被城隍爺擋在身後,無法再追。

淨姝透過車窗看了看遠方大道,又看了看背後城門,不禁淚濕了雙眼,“安司南,你以後若敢負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向天向地向祖師爺發誓,今生今世絕不負你。”司南摟過淨姝,給她擦了擦淚。

“他們會不會為難父親?”

“不會的,還有汪家邱家他們在,你放心吧。”

“那義父呢?”

“我拜托老王八它們幫襯著了。”司南此時隻想著讓老王八它們幫忙,尋常人畏懼精怪,定不敢得罪,卻不知老王八一露麵幫忙,更坐實了他有長生不老藥,不知怎麼就傳出說老王八是他的坐騎,已經隨他修行了五百年,他能夠不死不滅長生不老,更甚至傳到後麵竟傳出得安司南者得長生,得長生者得天下的謠言來。

夫妻倆此時還不知曉,駕著馬車遠去。

望著天邊曙光,淨姝不免歎了口氣,低低道:“那就好……”

遂低頭看了看尚在睡夢之中的兒子,靠在司南的懷裏也閉上了眼睛,夢中再看一眼曾經那安平盛世吧。

番外一

“春去春又來,花開花又謝,轉眼離家已七年,每每想起我的爹,每每想起我的娘,兩頰淚漣漣啊淚漣漣……日也思歸,夜也思歸,無奈在亂世,烽火連三月,不見天來不見日,我就如那風飄絮,我就如那雨打萍,世間沉浮,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不知從哪裏傳來了一段小調,淨姝與許多人一樣,被調子吸引了過去,駐足在路邊聽得眼淚漣漣不斷,擦也擦不幹淨。

司南牽著兒子遠遠看著,不禁搖頭歎了口氣。

小小娃兒不明白娘親哭什麼,不明白這麼多人站在路邊哭什麼,隻得仰頭問爹爹。

“他們都是想家想爹娘了。”司南如是回答,六歲小娃娃似懂非懂,掙開爹的手,跑去了娘親身邊,張開手抱住了娘親。

淨姝被兒子一抱,下意識低頭看來,看得乖巧孩兒,眼淚愈發控製不住。

司南趕緊過去,將哭成淚人的小媳婦擁進懷裏,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可叫我心疼死了。”

“相公……我……我想回家……我,我想爹娘他們了……”淨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也說不完全。

“想回就回,乖,別哭了。”

哪回的去嘛!

淨姝知道這是司南的安慰之言,心裏卻也是好受了許多,看越來越多路人停留,趕緊又收了哭聲。

擦幹眼淚,拉著孩兒正要離去之時,人群當中突然有一人跪地高喝:“真空家鄉,無生父母!”

隨即人群當中又出現許多人如他一樣,跪地而呼:“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淨姝拉著兒子趕緊挨到司南身邊,輕聲與他道:“沒想到這裏也有白蓮教的教眾。”

“亂世出邪教,何況這白蓮教存世已久,本就有所基礎。”

司南一邊說著一邊將娘倆拉到路旁偏僻處,就聽原本哀傷的小調戛然而止,從一旁酒樓二樓探出個腦袋來,對著那些狂呼“無生老母”的教眾噴道:“操你大爺的!你們哪個不是父母生養出來的?哪個是無生老母生出來的?什麼狗屁‘無生父母’,全是一派胡言!沒有父母,你他娘的都是從狗肚子裏生出來的!各個傻逼玩意兒!滾滾滾!”

這男人想來就是剛剛唱思家小調的人了,瞧著斯文,卻是一身江湖氣,他這一通罵聽得淨姝可是解氣。

“兄台稍安勿躁,且聽我等與你們解釋。”白蓮教眾一邊安撫圍觀眾人,一邊對樓上男子解釋,趁機傳教。

“混沌初開,我們所有人皆生於混沌,生於真空家鄉,是天上星宿,因種種原因我們才會墮於人間,遭受苦難。世人皆苦,世間父母不過是先我們一步落於人間的兄弟姐妹,他們生養我們,皆是受無生老母指示,咱們互幫互助,都是為了能早些重歸真空家鄉。”

這一通解釋,說有理那是一派胡言,說無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一時間人群中起哄的聲音小了些,明顯有人被他們這番話左右了想法。

樓上男人輕哼一聲,問道:“這就是你們教派宣揚的‘天下男子皆兄弟,天下女子皆姐妹’的說法?”

“正是。”

“既如此,掌櫃的!我今天這頓十兩八錢的酒錢,你讓小二找我那些哥哥要去!”

那些教徒沒想到男人會這麼回,十兩八錢可不是個小數目,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拿不出來,遂一時無言。

樓上男人又說:“你瞧瞧,你們十來個人都付不了我一頓飯錢,還想與我來稱兄道弟,若我應了你們這兄弟姐妹的話,你們怕不是馬上要打著兄弟姐妹的名號來分我的家產了,可真是好算計呢!”

原有些動搖的圍觀眾人聽他這一說,將心比心之下,很快又正了心思,是呀,與你非親非故陌生人,憑什麼與你稱兄道弟,共享錢財?

想通這些,大家夥紛紛起哄,“快滾吧!說的比唱的好聽!什麼兄弟姐妹,可真是扯淡!”

圍觀眾人附和著男人原先斥罵的話說,說的很是不客氣,很快有幾個教徒就不堪起哄,掩麵離去。

另幾個教徒也被起哄的麵紅耳赤,卻還是不願離去,可任他們如何解釋也無法將謀財這話說清楚明白。

話說不過下,他們不免有些惱羞成怒,竟拿出了符咒來,“今兒我就讓你們瞧瞧無生老母的厲害,看我說得可有半點虛假。”

說罷,那人掐訣念咒,將符咒往樓上擲去。

輕飄飄一張符咒,順風而上,這讓淨姝不禁想起與司南在桃林初見時,他給她的那張符,趕緊轉眼看向司南,就見他從懷裏摸出了一枚銅錢,朝那符咒擲了出去。

銅錢破開符咒,符咒便失了法力,慢慢飄落地上。

那教徒先是一驚,再是憤怒,轉頭看周圍,“是誰在搗鬼!”那人大問:“有本事出來與我單挑!背地裏暗算算什麼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