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山下的一座營帳外。

梁全把一塊帶血的碎布交到十三阿哥胤祥手裏。

“奴才今日尋到時,除了血跡便隻有這塊帶血的碎布了。想來,餘姑娘的屍首早已經被野獸......”

胤祥握著碎布的手頓時捏得死緊,眼眶微濕。

“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王爺知道!”

“十三爺的意思是......”

“就說至今無果。”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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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胤禛手裏緊緊握住他當年送給餘夕的那支翡翠煙槍。冷冷的對跪在地上的梁全道:

“給我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奴才知道!”

梁全領命後退出了營長。

片刻後胤禛低著頭緩緩道:

“十三,是我錯了嗎?”

“四哥為何要覺得是自己錯?”

“是我把她逼上絕路的,對嗎?”

十三一聽這話急了。

“四哥!你和餘夕隻是立場不一樣而已!你想護她周全,讓她無後顧之憂。而她卻放不下那些為她死了的人。餘夕這人雖然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可是她就見不得身邊的人受傷。她不是說了嗎?離開也是為了不想連累四哥你嗎?”

見胤禛沉默,十三歎了口氣道:

“要怪,隻能怪造化弄人!”

胤禛冷笑一聲:

“造化嗎?我看是人弄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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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在北郊暢春園病死,雍親王繼承皇位,次年改年號雍正。

雍正三年十一月十五日,年貴妃病重,晉封為皇貴妃。

十一月二十三日夜,乾清宮內。

“皇上,承乾宮來人傳話,說皇貴妃病重,想要見一麵皇上。”

胤禛抬首淡淡看了蘇培盛一眼。

“太醫怎麼說?”

“回皇上,太醫說,很難過今晚。”

胤禛麵無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筆,緩緩站起身。

“擺駕承乾宮。”

承乾宮內,皇貴妃年氏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氣息虛弱。幾名太醫在帳外急得滿頭大汗。

“皇上駕到!”

屋裏眾人一聽,馬上麵朝門口跪下。床上的年氏聽到皇上來了,原本空洞的眼忽然浮現一抹光彩。

胤禛走進內室,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然後走到床邊掀開幔帳在床邊坐下。

“愛妃身體可好些了?”

年氏緩緩的轉頭看向胤禛,然後斷斷續續的道:

“皇...皇上,你...終於肯見...臣妾了...”

胤禛冷冷的看著年氏淡漠的道:

“愛妃想太多了。”

“咳...咳咳...皇上...可否讓他們先退下,臣妾...臣妾有幾句話想對皇上說...”

胤禛轉身對仍跪在地上的眾人淡淡的道:

“你們先出去。”

“是,皇上!”

眾人領命,退出了內室。年氏見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掙紮的伸出手想去握住胤禛放在床邊的手。

結果才剛砰到胤禛的手,胤禛立馬把手一縮,好像年氏身上有劇毒似的。

年氏無奈的笑道:

“嗬嗬...咳...咳咳...臣妾,臣妾就知道,皇上一直...一直在怪臣妾。”

“愛妃何出此言?”

“人人都道,臣妾寵冠六宮,就連皇上的禦書房都掛著臣妾的畫像...可是...可是臣妾怎會不知道那畫像裏畫的到底是誰!咳咳咳......”

年氏說到這裏有些激動,不禁又是一陣猛咳。

胤禛瞟了一眼咳得滿臉通紅的年氏,表情冷漠。

年氏咳了好一會才止住,然後繼續道:

“當年,餘夕墜崖後一年...”

當年氏提到餘夕墜崖的時候,胤禛眼裏閃過一抹涼意,可惜年氏並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