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沈家到了。”
沈家抵達京都的時候,已然初夏,氣候暖和起來,沈氏的身子好轉不少,陳意濃也得以鬆了口氣。
素秋快步上前回話,陳意濃便帶著她往垂花門去。
她曉得,今日就要見那狼心狗肺的男人,是成是敗,今日便可初見端倪。
“祖母,小心些。”
沈衡穿著玉白色金狻猊鈕斑斕袍,如鬆下清風,爽朗清舉。
他仔仔細細攙著沈老夫人下馬車,立在垂花門的陳意濃急忙領著人撐傘上前。
“妹妹,你怎麼走的這麼著急?”
誰知她還沒到,陳意拂就從身後走來,經過陳意濃身側時,更是撞的她一個踉蹌。
“並非是我走的急,而是渴盼著要見外祖母,不過姐姐這麼早出門,所謂何事?”
陳意濃被素秋攙扶著站穩,含笑反諷道,沈衡望去時,見她猶如粉荷含露,婷婷嫋嫋立在垂花門下。
“我也是來迎接外祖母的呀。”
陳意拂笑容可親,招招手接過身後紅珊手裏的八寶攢心食盒就遞往沈衡眼前,明眸顧盼含羞,不住的對沈衡暗送秋波。
“我沈家雖是商戶,也不做在大庭廣眾之下進食的失禮舉措,更何況,你又是我沈家哪門親戚?”
沈衡攙著老夫人避開,嗓音如山間清泉撞玉,清冷動聽,卻刺的陳意拂漲紅粉臉,一雙手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沈二郎,何必如此呢?陳家娘子也是一片好心。”
陳意濃上前接過沈老夫人的手,正待敘情,冷不防被一人言語驚動,麵色陡然蒼白,雙眼含怒,望向跟在沈家馬車後的那人。
“陸舟。”
她在心裏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緊攥著的帕子微微鬆開,心裏卻是滔天仇恨猶如巨浪般翻湧不息。
“小王見過陳家二位娘子。”
陸舟察覺刺人視線,正探尋去看,陳意濃卻早早別開臉頰,隻輕聲細語同沈老夫人說話,他尋不到來源,隻得作罷。
陳意拂原先打的是沈家的主意,卻被沈衡當眾落了麵子,如今被陸舟解圍,心裏先生好感,又聽他是天潢貴胄的出身,此刻笑容便越發溫存。
“民女見過瑞王,瑞王金安。”
她行宮禮,卻四不像,顯得十分別扭,陳意濃不緊不慢跟著問安,舉止之間渾然天成,陸舟對她就忍不住多看幾眼。
陳意濃麵上不露情緒,心裏卻覺得惡心,不著痕跡往陳意拂身後躲閃幾步,芙蓉繡履悄然踩在陳意拂裙擺。
“今日父親不在,家中皆是女眷,怕是無法招待瑞王,還請瑞王寬恕。”
她輕聲細語開口下逐客令,陳意拂心裏卻急得不行,如今就有個風華正茂的俊美王爺放在眼前,倘若就這樣讓陳意濃趕走。
日後她該如何去尋這王爺呢?
“妹妹說笑了,表哥同王爺一道來的,想來也相熟,妹妹,不如我們做東道主,請瑞王與表哥如何?”
陳意拂滿臉含笑,想要留下陸舟,陳意濃垂眉沉思,卻以手勢示意素秋。
“姐姐如此安排,並無不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