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還不快帶你意濃表妹出去透透氣？”
沈老夫人看自己孫兒這副不解風情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一把將陳意濃交托給他就開始趕人。
“老婆子還要同你姑母說話，你且讓你意濃表妹帶你四處走走。”
沈衡雖是不明緣由，卻也孝順受了沈老夫人的安排，跟著陳意濃出了院子。
兩人一路無話，陳意濃鬧著別扭不肯搭理沈衡，明擺著心裏有事，沈衡又怕這小表妹因自己心裏不痛快，到時候要去找長輩訴苦。
便開口道：“方才是怎麼回事，我如何惹你生氣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出口，陳意濃就想起兩個長輩那調侃的目光，臉頰羞得滾燙：“跟表哥並無關係……”
她實在是窘迫的要死，要知道自己這位表哥對自己的態度從來都是當成長輩交付給他的任務，不冷不熱毫無男女之情。
倘若他知道外祖母她們說的話，豈不是要覺得她自作多情？
“那方才在門前，是你推的人吧。”
沈衡看她不願多說什麼的樣子，扭頭又拋出一句話，陳意濃陡然攥緊手帕，露出笑容來：“衡哥哥胡說什麼呢，意濃怎麼會做那種事？”
“我親眼看見的。”
陳意濃的話哽在喉中，她有些發怵：雖然這位衡表哥絕對不會揭穿自己更不會害自己，可說到底做了壞事被人看見，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她臉上微微露出為難神色，似乎是在想著怎麼跟沈衡解釋她不是刻意算計姊妹的惡毒女子一般。
沈衡看著卻隻覺得可愛又好笑。
陳家是什麼地方他可謂心知肚明，對自己這位表妹今日所作所為，說實話，並不厭煩，甚至還有些讚許。
原以為她性子跟自己那姑母一般慈軟率真。
“不礙事，你今日做的很好。”
他輕緩開口，陳意濃有些訝異的微微睜大眼睛，她原以為自己這位君子表哥是要警告她別走歪門邪道的。
這點情緒落在沈衡眼裏，就讓他對陳意濃生出些許從未有過的情愫。
為長者諱，沈衡並不好說自己姑母什麼，但也並不喜歡那種綿軟性格，尤其是眼前這位小表妹日後是要與自己成親的。
倘若婚後有什麼事，以那種性子怕是少不得麻煩他，因此他才寧肯不冷不熱對待，也不願讓這小表妹過分依賴自己。
但如今看來，這位表妹並不如他所想。
想到這裏，沈衡對這樁婚約重新審視起來：“我大概是要在陳家住到科舉放榜結束，倘若表妹有空，不妨帶我四處走走。”
“過幾日我親自上街給你挑謝禮。”
這般隱晦的表達親近意味，已然是沈衡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他甚至有些惴惴不安：先前那般冷淡她，如今示好，她會不會抗拒？
好在陳意濃對自己這位表哥並不反感：“那就多謝表哥，到時候我要吃箬芳齋的藕粉桂花糕。”
她臉上露出笑容，沈衡也隨之鬆了口氣，兩人不緊不慢往院子裏頭走，卻錯過了立在他們身後的陳意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