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避無可避(2 / 2)

她皮笑肉不笑誇獎到,陳意濃神情自若,卻也緊張的攥緊手指:“長公主過譽,過幾日賜婚聖旨送達陳府,臣女自會入宮麵聖。”

長公主勃然大怒,又很快按捺下來,她怒極反笑:“那卷聖旨送不到你手上,你且安心吧!”

陳意濃聞言才鬆了口氣,今日用來威脅長公主的事,還是上輩子她同陸舟情濃時,待字閨中,陸舟為表誠意交付她的底牌。

如今被她掀開,雖說是迫不得已,可陸舟日後想要再用這張牌,怕是打錯如意算盤。

“臣女告退。”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陳意濃也不願多留,向長公主告辭後匆忙向院門趕去,卻被守株待兔的陸舟徑直攔住。

“陳娘子,為何如此厭惡小王?”

陸舟立在她跟前,隨風而來的是她熟悉又厭惡的冰腦薄荷香,陳意濃掐了自己虎口一把平複心情:“有婚約在身,自然不便與外男有所往來,殿下自重。”

她含笑看著眼前穿著湖藍直裰,係著羊脂玉蘭花腰佩的少年,陡然發覺那些已然被塵封的愛恨其實很容易放下。

心頭古井無波,對陸舟,隻剩下厭惡以及為自保而產生的躲避,一絲多餘情愫也無。

“不過是朋友相交,沈郎君應當不會如此小氣才是。”

陸舟視線落在眼前少女,隻覺心頭無名火起。

什麼有婚約在身,不過是看不起他的借口,否則怎會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那雙似水含情眸裏半分也無情感。

像是將他當做物品一般看待!

“無論衡哥哥如何想,小女自是應當潔身自好的,前幾日還聽說瑞王殿下與柳姐姐關係甚好,如何不去尋她說話?我方才還與她聽戲,倘若殿下不好意思,我替殿下去尋她也一樣。”

像是沒看見陸舟眼裏濃烈情愫似的,陳意濃語調輕快,像是當真在打趣陸舟與禮部尚書柳家的娘子一般,陸舟卻心下發沉。

他為謀求權益,沒少在京都貴女中斡旋,隻是素來瞞得緊,不曾讓旁人知曉,他才得以左右逢源,如今卻被眼前人一語道破。

陸舟不由惱怒:那柳家娘子如何就這般多嘴多舌!分明萬般囑咐過的。

看他麵色變化,陳意濃心中嘲笑:上輩子成親後陸舟也是姻緣不斷,若非她下狠心打探,怕是上輩子到死,也不曉得他這樣多陰私事。

“小王與柳娘子的確是至交好友,不過就不麻煩陳娘子費心,今日尚且有事,來日小王再去府上拜訪娘子。”

陸舟心知今日若是逼急眼前小女子,她捅破柳家事,在一眾女眷裏頭怕是要掀起軒然大波,因而輕鬆放過,卻不忘約下來日再見。

陳意濃深知這就是陸舟心思所在,知進退卻又不肯全然放棄,猶如水蛭,她卻也不怕:“來日?臣女與衡哥哥婚期將近,春闈後就成親,那時殿下便去沈宅吃小女喜酒也好。”

一句話輕飄飄的,直說的陸舟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