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侍講?”
蕭後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天子心頭,他不敢相信的倒在椅子上看著蕭後,眼睛裏滿是憤怒,蕭後卻好像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吃起酒來。
“是啊,確認身份時臣妾也不敢信,想來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您既然也如此懷念我們的孩兒,如今東宮空虛,您看是否能還給那個孩子?”
蕭後含笑看著他,天子本能就想要回絕,但是轉而又想起自己童年時分明嫡出卻始終得不到應有待遇的慘況,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
他是喜歡嫡出孩子的,但是這個孩子決不能有蕭家的血脈,蕭家已經有極大的權利,若是再有個有蕭家血脈的皇帝,這江山究竟是誰家江山?
想到這,皇帝眼底滿是狠辣跟猶豫,卻還是笑容溫和,仿佛他一直都是個疼愛孩子,敬重妻子的皇帝:“若是早些說,自然是可以的,但朕已經答應老六,他有功於社稷。”
蕭後聽著一字一句的辯解隻覺得可笑,老六素來藏拙的厲害,真要說心眼肯定是翹楚,但說到功績,定然不如衡哥兒。
隻不過是眼前這個男人找出來的借口跟理由罷了。
蕭後冷冷的想著,好在她也並沒有讓自己的而已真的入主東宮去當箭靶。
“陛下一言九鼎,臣妾自然能理解,但這孩子孤苦無依多年,如今也算有所成就,不如您封他為王,好歹也算是個慰籍,更何況西域之事是他有功,封王並不為過,甚至對外都不必說他皇室身份。”
蕭後很是惋惜似的說出這些話,天子慢慢坐直,緊緊盯著蕭後,猶如捕獵的狼:“好不容易母子團圓,做什麼不認回他?”
“……陛下,他到底是沈家養大的。”
一聽天子這樣說,蕭後就知道這人疑心病又犯了,就做出一副為他好又為難的模樣看著天子,天子看著她那雙跟數十年前比起來已經飽含疲憊的眼,少見的有些心軟,
“好吧,依你所言,不過瑞王入主東宮的府衛,你蕭家也該出點力氣,朕會讓他認你為母親。”
天子自以為寬宏大量,蕭後卻抓緊了手指,回、回如此,明麵上是可憐她膝下無子,實際上卻是在吸蕭家的血,陸行知,你好狠的心。
帝後看似鶼鰈情深,卻各懷鬼胎的離開瑞王府。
“你看看這孩子,雖然懷他的時候吃了苦頭,可是如今卻養的好好的。”
陳意拂很是熱切的引著陳意濃來看她的孩兒,陳意濃看著尚且算得上白白胖胖的孩子,心裏微微發軟,讓素秋取了一隻羊脂白玉的瓔珞出來:“我這個做姨母的,多少給他點心意。”
“我姨娘她,是不是早就死了?”
看著活潑可愛的小孩,陳意拂卻突兀問出這麼一句話來,陳意濃不說話,隻是逗著孩子,陳意拂不死心:“她是不是死了?濃姐兒,如今我萬般比不上你,隻有這件事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
“早去做什麼了?那年冬日你跟徐姨娘不來,原本你我都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