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娘子,你如今還好?”
陳意濃沒睡多久,就從夢中驚醒,當她得知沈衡重傷昏迷的事情之後,立刻跟楚夫人母女兩個馬不停蹄的趕到趙家,讓她鬆了口氣的是,趙扶蘇好歹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見見她。
麵對趙扶蘇的客套,陳意濃有些心煩意亂,卻又知道現在不能操之過急,隻能按住性子忍下交集:“過的不算好,扶蘇公子應當看得出來。”
“自然,趙某又不是瞎子,對陳娘子今日上門來的事情,趙某心裏也有數,陳娘子是否有屠龍心思?”
趙扶蘇語不驚人死不休。
楚夫人跟陳意濃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睛裏看見驚詫,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既然沒有辦法用比較平和的手段來達到目的,那不如直接把問題源頭解決掉,興許來的更快一些。
“趙公子敢跟我做這場買賣?若是做了,那趙家那位公主,興許就不那麼值錢了。”
陳意濃笑笑,吃了口茶,溫熱茶水入口,反而冷靜下來不少,趙扶蘇撫平衣袖褶皺,笑道:“那位公主桀驁不馴,除卻用來製衡某些人,用處實在不大,趙某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如今卻也不再用得著這位公主殿下了。”
意思是要把宣成卸磨殺驢。
對於草菅人命的宣成,陳意濃實在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來憐憫,對於趙扶蘇的決定,不過也隻是讓她對趙扶蘇微微警惕一些而已。
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救人,既然如此,那麼就算與虎謀皮又有何妨?
火中取粟,她也會把人從皇宮裏救出來!
“那麼,合作愉快。”
陳意濃展顏一笑,現如今沈家倒台,皇帝吃穿用度都得從趙家來,隻要趙家有心思,那麼對皇帝動點手腳更不是難事。
趙扶蘇也對她報以笑容,並且親自去送了送她們,等到楚家的馬車消失在他的視線裏,趙扶蘇才轉身走回去,跟在他身邊的管事弓著身子。
“公子,您當真要左右逢源麼?”
“隻能如此,趙家現如今元氣大傷,由奢入儉難,嚐過那樣風光的日子,就算我心甘情願退下去,趙家也一定會有人不甘心,與其如此,倒不如我親自來捅這一刀,也算全了情分。”
趙扶蘇慢慢歎氣,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惆悵,但是臉上的笑容卻還是極其和善,兩者揉成詭異又和諧的畫麵。
“現如今,咱們也隻能幫忙打掃幹淨前路,意濃,你大可放心,楚家這麼多年,到底在宮裏還是有些人脈,想要讓人好好照顧衡哥兒並非難事,就是負責吃食的太監,也能勉強使喚幾個來用。”
回去的路上,楚夫人盡可能寬慰著陳意濃,陳意濃笑了笑:“姨母,並不是如此,我還有別的事可以做,你跟雲岫先回去,我去國子監一趟。”
國子監有誰?
有一匹西域的野狼。
楚夫人一聽,臉色就變了,陳意濃卻還是很溫和的笑著:“到底是陛下啊,咱們太小打小鬧,未必能屠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