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魯玉之案)之六 醫院的慰問(1 / 1)

黃海市人民醫院的18層,向展坐在觀察室的病床上麵現苦狀,不斷的嘟喏著:“不行不行,我暫時還不能走,胸口痛啊,那幾個小子最後給的幾下用力這麼猛,雖未骨折,估計傷的也不輕,我還得觀察觀察”朱宇看著父親的一臉苦相,也就沒有勉強,關懷的問了句“爸,你早晨飯還沒來得及吃是吧,那你先躺會,我給你弄點飯去。”向展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示意其去吧,看那副頹樣,就和剛走完兩萬五千裏長征一般。朱宇無奈的搖了搖頭,踏門而出。

朱宇前腳剛走,市委書記就登門探訪來了。向展一見書記,慌忙間,就想下床握手,可忽覺胸口一痛,眉頭一皺,麵容一緊,兩腿便懸在床沿動不了了。書記一見此狀,慌忙過去攙扶“你有傷在身,不用在意這種形式上的禮儀了。更何況,我們同學一場,何必這般客套。”

向展見樊淇如此“和藹”,心裏很是受用。稍微頓了一頓後,便唉聲歎氣起來:“哎,老樊,你說我這兩天是怎麼了,運氣怎這麼背,先是煙柳村耿洪領大鬧壽宴,現在又出現幾個不知名的地痞拳腳相向,這樣折騰下去,我怕真的要離死不遠嘍。”

“哈哈,你小子多心了,人生怎能沒有幾個坑坑坎坎。萬裏無雲的晴空裏,你開著輪船出海遠行,這能驗出此船的好壞嗎?隻有在暴風驟雨中經過反複擊打考驗的船,方能稱之為好船。在造劍行業不是也有個千錘百煉的說法嗎?物品需要錘煉方能驗的出好壞,人更是需要曆練才能成得了大器。”

向展見樊淇說話如此老成,道理一個接著一個,不由得很是讚佩。“書記說話真是有水平,給人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經過向展這一誇獎,樊淇很是開心,頓時牙咧的如腳趾蓋般,拎了壺開水便開玩笑的道:“還醍醐灌頂呢,你是不是想讓我提著這壺給你灌灌頭,讓你變成個禿腦。”向展見他拎壺而來,怕一不小心碰著水壺溢出,真的給提壺灌頂,很是後怕,慌忙擺手連呼:“不要,不要,不灌頂了行吧。”

樊淇見他那副漢奸求饒般的醜態,愈發笑的眉飛色舞起來。

過了一會,陸陸續續的又來了財政局長,國稅局長,地稅局長,工商局長…,黑乎乎,圍了滿滿一屋,簡直要撐破這留院查看的觀察室,從感官上看來:真擔心能壓塌這醫院的主樓。

向展見一忽兒就來了這麼多黃海市的好佬,很是激動,望著一眾涕零的道:“我這一個小小的芝麻官,有必要勞駕各位泰鬥級人物的關心嗎?實在有愧。”

書記臉麵略慍,忽又榮光滿麵的道:“向展能以一敵八,智鬥悍匪,在身負重傷之下,還協助公安將八賊一舉抓獲,實在是我市的榮耀啊,改日定將“見義勇為”獎章頒發與你。

向展聽了一愣,心想‘什麼?見義勇為,給我?這樊淇搞的什麼鬼,見義勇為理當是麵館老板方對。’但轉念又一想,‘好,這書記真給我麵子,實在不行,我就跟著他的步伐,渾水摸魚,先混個見義勇為獎再說?’心裏想著,口中也便順著說道:“哪裏哪裏,這種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們黃海市曾經在抗日戰中出了多少的烈士英豪,流下了多少同胞的鮮血,但革命的烈士還是前赴後繼的勇往直前,毫無怨言,與他們相比,我這點小小傷痛,實在是難以啟齒。”

向展的一番話說得眾人個個感歎,人人佩服,都誇向展真是心胸豪爽,俠肝義膽。

這時,朱宇的飯菜也不失時機的到了。眾人見向展飯都還沒吃,又有幾個誇他日理萬機,廢寢忘食的。喝,向展此刻的心哪,簡直比吃了蜜還甜。

“朱局長,我也不打攪你吃飯了,單位一心的事,這裏是一千塊錢,我代表我們財政局祝你早日安康,為我們黃海市的發展繼續發揮著餘熱。”

財政局的王福成局長說完後,便把那一千塊錢塞向他的手中,向展連聲推卻,但在眾人麵前,那王局長焉能將送出去的錢又拿回?向床上的被裏一塞,擺擺手便走了。

這王局長也是,他這話一說,誰還能呆,這明顯不是趕人走的嗎?他在這是打攪別人吃飯,我們在,豈不一樣也是打攪吃飯?眾人見王局長這般一說,也不甘落後,紛紛掏腰包送起錢來,又是啥我代表地稅局,我代表國稅局,我代表供電局…有若幹個沒帶錢的便四處籌借。此刻,醫院的觀察室裏,那真是一派噓寒問暖的送錢行賄氣息。向展想抑製住內心的喜悅,但見到這麼多錢來,哪還能憋住,一開始還臉繃的如燙死豬般,見錢越聚越多,麵容不自然的也越笑越開。就如同那打著骨朵的鮮花,在這一忽兒之間,便漸漸綻放開來了一般。越開越大,越開越豔,最後嘴都合不攏起來。看到向展這副鬼樣,這送錢的人也是越在後麵送,心情越沉重。‘瞧他喜得這樣,和三百年沒見過錢一般,像他這樣的人能去拔刀相助,見義勇為?真是見了鬼了。’就在此時,門外亂糟糟的一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