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樊淇見向展由地而起,吃了一驚。那硬漢雖勇猛異常,但見了市委書記,還是心生畏懼,和小娟低著頭不敢直視。向展爬起之地離酒店大門頗近,見書記開口,便想直言相說,而此時店外的股股清風,不斷地吹拂著身上的每一個毛細血管,仿佛無數的精靈在不住吸取著他身上的酒氣,身心頓時清爽了許多,一個機靈一打,理智瞬間戰勝了愚昧,‘額,這種醜事竟然差點脫口而出,真是渾得夠嗆。’心裏開朗了,也便連連擺手的辯道:“沒事啦沒事啦,貪杯誤事,貪杯誤事。”硬漢見事態得到控製,頓時寬慰了許多。衝著小娟靦腆的一笑:“我先工作去了。”小娟小嘴一歪,看也不看一眼,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漢子哪能樂意,鬼眼一翻,調皮的喚了聲“娘子”,然後邊走還邊回頭的飛了一吻。小娟鼓著腮幫子,鐵青著臉氣道:“死鬼不正經。”
坎坷的一頓說不上午餐,也稱不上晚宴的聚會就此散場,夕霞悄悄的染紅了半邊天,生命隨著夕霞的降臨而預示著一天的即將終結,遙遙的蒼穹中,一架正在翱翔的客機撲撲的噴薄著火紅的尾氣,尾氣拉的很長,久久不願散去,仿佛孩子們的畫筆,在蒼穹中塗鴉著他們的夢想。兩隻孤獨的大雁伸展著健碩的羽翼點綴在蒼茫的天空中,伸長的脖子仿佛在怒斥人類對他們的戕害,如今,‘潔癖’的人們吃飯用起了一次性筷子,喝茶端起了一次性紙杯,而這些‘優良的潔癖’,令這些野生物種的家卻在一日日的縮小,它們奮力的向森林深處奔走,本想遠離人類對它們的侵害,可如今的伐木戰車又是何等的犀利,家園的毀壞速度遠遠超乎了它們的幻想,它們最終哪還有立錐之地?等待它們的,隻是一頓火鍋,一份難言的享受,據聞,會享受的人們熟食已經吃膩,似乎忽然返祖了一般,吃起了活畜來。但見他們將身為祖宗的猴子們活生生的放於圓桌中間,桌的中心有個大洞,祖宗的頭露在桌上,身子卻被困在桌下,然後找來一把銳利的尖刀在祖宗的頭皮上順著頭蓋骨劃拉一圈,用手將頭皮一撕,祖宗慘白的頭蓋骨便暴露無遺的映入這些小猢猻的眼簾,我擦,講著講著便不由得莫名心酸了起來,但見這些小猢猻們拿起一把小巧的,精致的,銀白的,硬朗的,血腥的,索命的,充斥著冤魂的,喪盡了天良的,迷失了人性的鐵錘,對著祖宗的頭蓋骨一敲,骨頭碎了,騰騰的冒著股股熱氣,那熱氣變幻萬千,俄而幻化為慈善的菩薩,俄而又異化為凶惡的夜叉,那腦漿呈現如乳汁般‘奪目’的奶白色,上麵布滿紅紅的血絲,猢猻們滿滿的圍了一桌,一個個樂嗬嗬的拎起湯匙便滅絕人性的的舀起腦漿喝了起來,祖宗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麻木的人類已經完全喪失了良知,邊吃邊笑。這個世上是否真的有靈魂!我想:必有報應。
幾個人陸陸續續出得門來,樊淇擼起衣袖看了看手表,指針顯示著尚未到五點,“老馬,時間尚早,來我黃海市一趟,不如先到大運河畔看看我市的美景也不遲。”老馬見此一說,頭發都炸了,“樊書記,還是先回局裏吧,我們是來辦事情的,哪還有心境去賞景遊玩?”樊淇一臉笑意的解釋“路程不遠,就在酒店之後,順著河邊的大堰路一樣到得了公安局,費不了多長時間。”江偉見樊淇這般一說,也附和著接道“恩,路程差不多遠,走吧走吧。”老馬一見此說,也便不置異議的‘哦’了一聲,尾隨幾人繞過酒店向後麵的運河畔進發。
一條筆直的柏油路在帝豪大酒店一側綿延開去,盡頭陡然向上,是個異常陡峭的斜坡,坡的兩側遍植一團團的金葉女貞,葉片油蠟,片片橢圓,皮厚且硬,經得起風霜耐得住雨雪,由於金葉女貞常年不落葉,葉片也便一直的濃綠一片,是城市道路綠化美化的首選樹種,坡上的河堤大路與此段的柏油路形成黃金交叉,呈現完美的T字形。那大堤的路兩側還各植一排偉岸的法國梧桐怒指蒼穹,棵棵粗壯,蒼勁硬朗,直徑不下50厘米,葉子已略有長成,呈嫩綠微黃的鮮嫩之色,形狀酷似我國古代金銀元寶的側麵,微風拂動,葉顫枝搖,花啦啦,歡快的迎接八方賓朋豪商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