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蕩氣回腸的悠悠哭聲足足延續了五六分鍾方畢,老馬見魯玉的哭聲止住,便輕聲的問道:“魯玉,哦,魯局長,你看---我們還能繼續吧?”見魯玉一片淒苦的神色,老馬終於忍不住叫了聲‘魯局長’來。魯玉伸出袖子擦幹了麵上的眼淚,哽咽的說:“好,我們繼續。”
經過這一係列的變故與哭泣,魯玉哪還能想起說到了何處?呆呆的坐在那兒細細的回想著,江偉碰了碰老馬,想讓老馬提醒一番,老馬心思縝密,在錄音設備已有的情況之下,還一直保持著記錄,隻是記錄的內容比原先儉省了很多。但見他低頭看了看筆錄,也不抬頭,拿著筆在紙上點了點,然後說道:“講到你女兒同意到金石玉的公司上班了。”
魯玉思緒一來,便接著說道:“玉英到金石玉的公司工作之後,還算爭氣,並未在工作上惹下啥麻煩事,與那公司的員工好像也處得不錯,從未見她提到過有啥不快之事在她身上發生,整天樂嗬嗬的,而金石玉,還是一如往常的那般來著,偶爾還誇讚一番玉英的好來,隻是當時我有一事很是納悶,玉英每天回家之時,時常見她帶著些花來,我掐指算了一算,玉英當時已年滿22,若再不戀愛,隻怕會耽誤了婚姻大事,可怪就怪在,問了很多她身邊之人,卻沒有一人知道她現任男朋友到底是誰?問她自己,她更是百般不說,讓我很是鬱悶了一陣子。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就隻好由著她是了。
一日,金石玉在我家喝酒吃飯,當時王瑩在廚房正忙,而玉英,她姑姑找她有點事也不在家,於是,滿張桌子就我們倆就餐,酒過三巡,金石玉突然略帶些為難的說道:‘魯局長,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下。’我也沒在意,隨意的問道:‘有什麼事啊,咱倆你還客氣啥,盡管說。’‘這個---這個最近公司在資金上比較緊張,四處籌錢都無從籌到,我現在被*無奈,所以想向你伸出求救之手,你看可否---。’當時我心裏咯噔一下,緩緩的問道:‘你需要多少錢啊?’‘也不算多啦,六百萬,至於利息方麵,我給的不會低的。’‘笑話,你也知道,當時你總共給了我五百萬,再加上後來實行月結給的五十萬,也不過550萬元,你卻要我六百萬,我到哪給你整啊,至於你公司沒錢,你自己想辦法去,我反正是沒法給你,這可是我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得來的,想要回去,沒門。’‘哎呀,我現在真的有急用,不用花多長時間我就還你,又不是借了不還,你也知道那煙柳村的拆遷已經進行,拆了遷若要是沒錢蓋,那豈不是太------太-------。’這小子太了半天卻太不出後話來,我當時聽了心煩,但此刻我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心結,於是,我便不無想法的道‘好了,既然這樣,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要提個條件。’‘什麼條件?’‘你也知道現在煙柳村的村民最近因為補貼款老是不到位,情緒有點失控,若是這般鬧將下去,總有一天會捅出漏子來,我的要求就是,等你資金活絡了,你盡快將群眾的補貼款給了,別讓事情越鬧越大,若那般,你我可就都沒好果子吃嘍。’‘什麼?補貼款讓我出?我哪那麼多錢伺候這麼一大幫人啊。如今經濟危機愈演愈烈,看這架勢,仿佛遙遙無期,有頭無尾,那一億八千萬我都交了,再讓我應付這麼大一筆開支,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哦,對了,我看不如直接用那一億八千萬的拍地款補償百姓豈不甚好?’我見他一口拒卻,還想打那拍地款的主意,異常憤懣,便麵色微怒的道:‘你要知道那煙柳村可是個大村落,若這一億八千萬元拍地款用來補貼百姓,隻怕等補貼完畢,所剩之錢也是寥寥無幾,如若那般,我又拿什麼和市委交代,賣了這麼大一塊地,卻連一點財政都無貢獻,這罪,我擔待不起。’金石玉見事情難辦,但又極想得到那六百萬救命錢,在明知補貼款必須他開發商掏的情況下,還是咬了咬牙,和要他命般的狠道:‘行,就這麼辦吧,等資金周轉過來了,我會盡快辦理。’我見他有所承諾,便自樓上臥室拿出一本拆遷補償承諾書走了過來:‘呶,你在這兒簽個字吧。’金石玉見我早有準備,吃了一驚:‘喝,沒想到你早就有所準備。’我略顯尷尬的回道:‘此事自打村民開始鬧事之時,我便深有考慮,這拆遷補償承諾書也是隨時放於家中,隻等這一天的到來,上麵我也隻是寫有煙柳村的抬頭,具體補償的事項還得與煙柳村協商之後方能填寫,至於承諾方的簽字一欄,希望你此刻就給寫上,我好放心將錢借給你,你看意下如何?’金石玉猶豫了一下,大筆一揮,簽下了他的姓名,我見事已辦妥,頗為得意的收好了承諾書,在商討借錢與他之時,我特意還警告了他一下:‘金總,我借給你的六百萬錢款之中,其中那五百五十萬是我自有之財,你歸還的或早或晚倒也無妨,可有五十萬並非我本人所有,希望你借了以後,若對方急要,萬望你速些歸還。’金石玉聽我此言,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還能讓魯局長你為難嗎?’由於補貼的問題,煙柳村的村民鬧鬧休休,亂成一團,數日之後,我實在沒法,便約了金石玉一起到那村的村支書耿洪領家商談拆遷補償的問題。由於煙柳村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區位環境也是異常優美,開始之時,耿支書代表群眾要價頗高,金石玉直言不能接受,後經反複協商,最終達成每戶補償一套住宅,一間門麵房,外加一筆少額補償金的形式成交。這樣,因為用比例相當高的房產進行補償,金石玉就免卻了一下交付大額補償金的困境,也便不用擔心他的企業在運營上資金吃緊的問題,接下來的日子裏,那龔洪領可能告知了村民的補貼條件,村民們認為條件還算不錯,也就沒繼續鬧下去。平靜的生活仿佛就在眼前,可對一切事物而言,平靜隻是一個相對的狀態,這個世界,不可能有永恒不變的平靜,也不可能一直處於一成不變的動蕩,動久必靜,靜久必動,這是萬事萬物必然躲不過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