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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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走了，隻有我還靜靜地坐在那裏。
舒緩的音樂飄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更顯得靜謐無比。我閉上眼睛，把頭緊緊地仰靠在沙發上，一絲落寞掠過心頭，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心。
回想起剛才，芳馨對我的態度，真有些尷尬，眾人麵前，先拒絕了我提議的酒，後拒絕了我提議的講述，真猜不透她為什麼會這樣。
也開始反省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過火了，飲酒太多，說話太多，會不會引起芳馨的反感呢？
又想起了家鄉，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弟弟妹妹，此刻，他們在幹什麼，也許，弟弟妹妹早已進入了夢鄉，而父母還在談論著自己。
酒精的作用加濃了我的思鄉情緒，索性，好好地聽一聽思鄉的歌曲吧，於是，我選擇了那首《故鄉的雲》，調大了音量，把播放形式調整為單曲循環播放，費翔深情蒼涼的歌聲與我此刻孤獨濃重的思鄉心情緊緊融在一起，滿溢在這個隻有我一人的房間裏。
天邊飄過故鄉的雲
它不停地向我召喚
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
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
歸來吧,歸來喲
浪跡天涯的遊子
歸來吧,歸來喲
別再四處漂泊
踏著沉重的腳步
歸鄉路是那麼漫長
......
我閉上眼睛認真聽著，腦海裏浮現著一張張家鄉親人的麵孔，以及來到北京之後經曆的一個個場景，不由得淚流滿麵，我沒有擦拭，任淚水恣意地流著。
正當我沉浸其中淚雨滂沱的時候，歌聲戛然而止。
我睜開眼睛，見芳馨麵色淒楚地站在麵前，眼裏也噙滿了淚水。
“你怎麼來了？”我有些慌亂，我怕別人看見自己肆無忌憚地流淚，尤其是芳馨。
“我已經聽了好久了，心裏的鬱悶排解一下也好。”芳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坐在我身旁的沙發上，繼續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回去，來看看你。”
“每個人發泄情緒的方式不一樣，我喜歡寫日記，金枝喜歡罵人，葉子喜歡自己吼歌......看得出，你是個情深義重的人。”不等我插話，芳馨自顧自地說，“在這種地方，你這樣的人還真少。”
“你也一樣，與眾不同。”我抓住機會，急忙說道。
“什麼與眾不同，其實，我們姐妹都一樣，當時都是從學校裏選來的，每天都忍受著同樣的淩辱，隻不過有的習慣了，有的麻木了，還有的幻想著遇到合適的將自己包養起來......”芳馨娓娓道來，無拘無束，和剛才判若兩人。
“那你呢？”見她已經敞開了心扉，我抓住時機，簡潔地問。
“這樣的地方，誰能呆多久呢？大學夢是徹底地破滅了。我想好了，過幾個月還完家裏的債，掙夠給這裏的錢，我就出去，回到老家開個化妝品店或者服裝店什麼的，看情況吧。”芳馨說得從容堅定，看來她早已做了打算。
想當初，一個山村的女生被省裏的大學錄取，芳馨是何等地驕傲自豪，可現實的殘酷就是這樣令人瞠目，可貴的是她並未就此沉淪，而是清醒地將自己的理想重新定位，幻想那片純淨的天空。我對她更加敬慕。
“冒昧問一下，能否看看你的日記？”我知道有些唐突，惴惴地問。
“你說，日記是私密的記錄，能給別人看嗎？不過，對你是個例外，可是也得有交換條件。”芳馨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