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的日子粗粗訂在了四月,大姐的日子訂在了三月,再加上因為大哥以十六歲的年紀考上了秀才,每天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來拜訪——劉家的繼承人,未來的大明官員不管哪個頭銜都有無數人看的眼紅。
就這樣,嫡母幹脆就把二姐的事情交給了劉堅,既是因為這事情交給劉堅,絕對不會丟劉家的臉,也是實在忙不過來了。
人一忙起來,就顧不得身體,劉坅本來就單薄的身體,跟著顧氏天天出去,這一天一起去劉坅三舅舅家的時候倒下了,隻有顧氏匆匆地下了馬車,在垂花門前迎接的杭媽媽看她臉色蒼白,眼睛浮腫,知道劉坅的急病讓她著急了。
一麵跟著顧氏往屋裏走,一麵急急地道:“新來的周縣令府裏來了個媽媽,說是請大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五日後到縣衙裏賞春。”
顧氏突然停住了腳步,杭媽媽差點撞到她的身上。
“縣衙?”顧氏目光淩厲,“賞春?”
杭媽媽連忙點頭:“請得極誠,三少爺接了帖子。”
“三少爺人呢?”大太太的聲音有些嚴厲。
“在堂屋。”杭媽媽忙殷勤地笑道,“三少爺前把二小姐的嫁妝都擬了單子,正準備等您回來了商量著好去買些什麼東西!”
大太太微微頜首,快步進了屋。
劉堅忙迎了上前:“母親,大哥他沒事吧?”
顧氏眼角的淚水又湧了出來:“虛驚一場!”不想過多地談起這件事。
“那就好。”劉堅慶幸,“先生那裏我去說說,哦,今天,縣令家送禮裏麵有支百年的何首烏,我看著好,就先留下來了。”
大太太略一思忖,竟然道:“也好。這樣的好東西,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一時間也買不到。”
劉堅早就把那根何首烏單獨挑了出來,然後接了丫鬟們上的茶,親自端給了母親顧氏,“母親,你也要顧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然這個家,就沒人看顧了。”
顧氏啜了一口茶,道:“你爹呢?”
劉堅笑道:“爹爹今日應了周知縣的約,如今我們劉家在紹興這塊地越來越有名氣了。”
“聽說周縣令家的小姐給二娘幾個下了請帖,想請她們去賞春?”
劉堅忙應了一聲“是”,笑道:“正等娘回來拿主意呢!”
“讓她們去。”顧氏表情淡淡的,突然轉移了話題,“你二姐的嫁妝辦得怎樣了?”
劉堅就從衣袖裏拿了一份厚厚的單子出來:“這是我沒事的時候擬的,您看怎樣?”其實劉堅也不是很懂,對照著母親給大姐辦的嫁妝,再刪減掉一些,反正要是不夠,自己直接給二姐一些壓箱子的銀錢就好了。
顧氏看得很仔細。臉色卻慢慢變得不好,剛看了幾行,就有小丫鬟稟道:“太太,老爺差人回來問大少爺的病有沒有事?要不要他回來看看?”
顧氏聽了臉色立馬柔和了幾分道:“回了老爺,沒什麼事。”
小丫鬟應聲而去。
顧氏就將單子遞給了劉堅:“你想的很周到,不過家裏連著辦三樁喜事。錢卻是有些不夠了,再刪減掉一點吧。”
前些天還說可以的。怎麼今天就……
又想到嫡母回來時的模樣,估計是心裏不痛快吧,也罷,就等到時候偷偷的給二姐多弄幾個箱籠撐麵子了。
劉堅想著就笑著應了聲“是”。
然後又商量顧氏:“我想讓杭媽媽幫我辦點事。”畢竟自己是要讀書的,手下還全是撐不住場麵的,這些事情總要有人幫襯著。
顧氏自然是應“好。”,待杭媽媽拿了何首烏過來,就笑道:“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她是。”
顧氏將何首烏交給了一邊伺候的丫鬟襲人:“差人送到顧府那裏去。”
丫鬟襲人應聲而去。
到了晚上,茶香正服侍劉堅洗腳,笑著和他說話:“聽說大小姐的嫁妝都買回來了,滿滿的堆了大半邊屋子。”
劉堅笑道:“就是堆了一屋子,也頂不過薄薄幾張銀票。”
“那倒也是。”茶香笑著,拿了幹帕子重新給劉堅擦了腳,這才拿了襪子給他套上,“您說,要是喬公子獨立門戶了,我們家小姐豈不是一進門就可以當家作主了?”
一般大家族為了保證家業不衰,都不會分家,要分家的話,也是要父母做主,一般也是家業交接的時候才會分家的,喬子方的情況卻有些不同,他的親生母親給了留了一筆不菲的財產,這筆財產隻能是喬子方的,任何人無權奪走,他的繼母為了他不在惦記著喬家的家產,就吹了枕頭風,等喬子方結婚了就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