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陣激烈的電話鈴聲響起,被吵醒的我皺著眉頭,強睜著眼睛拿起手機一看,是殯儀館的王館長打來的。
“喂,陳斷,館裏又來了一具特殊的屍體,恐怕你得來跑一趟了。”
“哦……”我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然後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半,“那你派車來接我吧。”
王館長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焦急:“車子早就在等你了,你下樓就能看到!”
我叫陳斷,是一名入殮師,但卻不是殯儀館的員工,而是專門幫王館長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屍體。
一單一結,收入尚可。
當然,高收入的同時也伴隨著不小的風險。
簡單洗漱一番後,我就快速下了樓,當看到一臉焦急且煩躁的王館長時,我知道今晚的這一單活兒絕對不好幹。
上車走人,平常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今天卻被王館長硬生生地壓縮到了二十分鍾。
暈車使得我差點兒把早上的吃的包子給吐出來了,可是王館長卻仿佛沒看見似的,一到殯儀館就拉著我直往他辦公室裏奔去。
當我走進王館長的辦公室裏麵,發現已經有一男一女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男的是跟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此時他的正坐在王館長的位置上,手上則在把玩著一把奔馳車鑰匙。
他歪著個腦袋,眼睛裏盡是不可一世的神色。
女人有四十多歲,衣著雍容華貴,麵容保養得極為精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貴婦人。
隻不過此時的她看上去愁容滿麵,看著身邊的年輕人,還時不時地歎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王館長笑眯眯地走上前去,態度畢恭畢敬地指著我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陳斷,處理屍體的手法極好,保準你們滿意。”
年輕人站起身來,斜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
“老王,這小子能行嗎?他看起來年紀可不大啊!”
“東辰,注意跟你王叔叔說話的態度!”被叫做東辰的年輕人的話音剛落,貴婦人便開口訓斥道。
緊接著,貴婦人便走到我的麵前,然後從她的LV挎包裏拿出厚厚的一遝百元大鈔:“年輕人,這裏有三萬塊錢,是你的酬勞。”
我搖了搖頭,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說道:“我的規矩是先幹活,再收錢。”
說完我便轉身,準備去停屍的地方看一眼,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叫東辰的年輕人,卻是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一個幹死人活兒的家夥,裝他媽什麼裝!”
“東辰,你再這樣說話,信不信我從今往後再也不管你了!”
貴婦人再度開口,當場就震得東辰這小子沒了聲音。
王館長似乎生怕我惹惱了這家夥,直接把我推到了外麵,緊接著他也跟了出來。
“小陳,咱們賺得是錢,你可別跟他一般見識啊!”
我點了點頭,一個沒經過社會毒打的小犢子而已,我還沒放在心上。
很快,王館長就帶著我前往停屍間。
每一具送來的屍體,都會先經過消毒處理,然後才會被安排到停屍間。
我眼前的屍體,是一個女人。
她身著一襲白色碎花長裙,身材很是纖細。
但是她的整個麵部,似乎是因為重力的撞擊,整個兒都凹陷了進去。
冰冷的白熾燈映照在她破碎的麵部骨骼,以及肌肉纖維上,讓人不自覺地就會感到一陣冰冷。
我轉頭看向王館長,他先是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不該問的別打聽,幹完活兒拿錢就行。”
做這行久了,處理的各種類型的屍體很多,所以我很明白,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我沒再說什麼,然後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的麵部輪廓。
“館長,勞駕幫我打盆水來!”
我話說完,隨即打開了我的小木頭箱子,這是我幹活用的工具箱。
我先後從裏麵取出幾張頗為完整的油豆皮,以及一根旱煙袋來。
我將旱煙點燃,接著猛吸了一口,再緩緩將煙霧吹向女屍。
接下來,靜靜等待五分鍾,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