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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沙漠總是和寶藏聯係在一起的。
粗獷神秘的金色沙漠,沙漠裏美麗火辣的金發女郎,還有那些佩帶寶石彎刀的大盜。
總給人一種神秘莫測又刺激興奮的感覺。
而所有藏在沙漠裏的寶藏,都會有一張天下人都為之側目的藏寶圖。
通常是畫在某種動物的毛皮上。
比如羊皮紙。
隻是在擁有藏寶圖的同時,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必須得先看懂它。
顧龍現在就麵臨這種困境。
葉鏞淡淡扭頭看著那邊盤腿坐著的少女,然後又淡淡回頭。
碧愛瑤滿頭大汗地盯著手上的地圖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顧龍繼續在一邊和戚溫無聲交流。
碧愛瑤瞪著羊皮紙上堪比畢加索抽象藝術的線條圖案,像是在瞪著什麼苦大仇深的仇人一樣。
顧龍看著漸斜的日光,最終歎了口氣。
巨大的金紅火焰燒紅了整個西方的天空。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盡管沒有雲,但是沙子也變成金紅,駱駝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樣壯麗的景色,太狂野。
野性的美,粗獷豪氣的美。
像是四海為家的江湖刀客。
顧龍是望著那隻赤紅烏金的,他的鬢發也染上了金紅,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浸泡在了金紅的暮光裏。
隻是太刺眼,他不得不微微眯眼。
日暮的時候,人們總會放鬆的。
老人在日暮時抽著煙袋回憶年輕時候的輕狂與壯誌;年輕人在日暮和心愛的姑娘一起爬山準備看星星;孩子在日暮時和夥伴們飯後一起出去乘涼聽老人講年輕時的故事。
不管他們做什麼,日暮時,人們總是放鬆的。
真正通透人性的殺手,不會在晚上寂靜裏悄悄動手,不會在白天的喧鬧中偽裝偷襲。
他們會在日暮裏,會在你鬆懈的那一瞬間,從最耀眼的日光裏逼近。
日暮的確壯麗,的確燦爛。
殺手手中的劍,總會與這樣絢爛的日光合為一體。
但是顧龍沒有躲,不必躲。
那絢爛的劍光被另一道雷霆萬鈞的光掩蓋。
日光再美,也已遲暮。
而雷電轟鳴,與海嘯伴奏,勢不可擋。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
豈非正是生命最不可避免的悲哀之一?
所以那雷電之光擋下了劍光,便立刻如潮水般退了開來。
葉鏞隻是淡淡看著那個杵著劍的老者,沒有說話。
“獨孤先生。”
發話的是顧龍。
老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杵著劍仰天大笑起來。
爽朗的笑聲伴隨著沙漠的熱量擴散到遠處。
然後顧龍也大笑起來。
兩個人的笑聲同找到朋友的江湖人一樣,充滿了愉悅。
顧龍笑了沒多久,就和獨孤求敗一起停了下來。
獨孤求敗拔起地上的劍,一把扛在了肩上,就像個莊稼漢扛起他的鋤頭一樣,他望著顧龍:“喂!姓顧的小子,你笑什麼?”
顧龍摸摸下巴:“你又笑什麼?”
“我笑我終於可以改名獨孤求戰了。”
“我笑我終於不用和我的朋友切磋劍術了。”
“……挺不厚道……”獨孤求戰搖搖頭感歎世風漸下,連陸小鳳他親爹都把燙手山芋拋給別人了,然而他話頭一轉,“不過這樣,很好。”
話說這山芋他也很樂意接。
“多謝。”
這山芋顧龍也很樂意拋。
當事人葉鏞淡定站在一邊降低存在感。
碧愛瑤的表情從(⊙_⊙)瞪著羊皮紙,變成了抬頭=皿=被糊了一臉血。
2
尋找寶藏的旅途就這麼多了一個人。
獨孤求戰雖然會看地圖,但是和顧龍碧愛瑤一樣,完全無法理解抽象藝術的美感與內涵。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糾結大軍裏又多一員猛將。
原來顧龍和戚溫聊天一起糾結著,葉鏞擦劍麵癱臉糾結著,碧愛瑤看羊皮紙糾結著。
現在碧愛瑤看羊皮紙糾結著,顧龍看著交流劍道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