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全濕,上衣也濕近一半,打個噴嚏抵禦一下。”肖雅說道。
“真累,衣服濕了,風一吹更冷。”李翠竹跳了一陣,覺得身體稍暖時,走到一棵樹邊,打算背靠樹休息,不料卻一腳踢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差點把她拌倒,嚇的她“呀”地叫一聲,往村子方向逃去。
肖雅被嚇一跳,跟著跑出二三十米,回頭細看,見沒啥動靜,問:
“怎麼回事?”
“碰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李翠竹跑得更遠,聽到肖雅問,方停下道:“嚇死我了。”
“不會是動物。”肖雅肯定地說:“人,是人,會不會是李義鬆?”
肖雅想看個究竟,還沒走幾步,被跑回的李翠竹拽住。
李翠竹拉住她說:“先別去,看看再說。”
“別看啦,”肖雅說:“是動物早跑掉。”
“鬼呢?”李翠竹問。
“別嚇自己,”肖雅已開始行動,說:“什麼時候聽說過鬼有身體?”
“我被嚇蒙啦,”李翠竹自嘲,可肖雅聽得出來,李翠竹聲音打顫,肯定心裏發毛,她怕鬼。
兩人走到剛才那棵樹下。
“是個人,還有體溫。”肖雅摸到那人的身體,推了幾下,見沒任何反應,說:“真能睡,我再聽聽。”
此人的脈搏,很弱;她又聽聽鼻息,更弱。
“你膽子真大。”李翠竹讚道。
“不好,”肖雅說:“這人已經不行。”
“前麵林子有一塊空地,可能有月光。”李翠竹定定神,仔細辨認後說:“看樣子不是日本人,背過去看看,能救則救吧。”
李翠竹將他背起,很快便到那塊空地。
肖雅走在後,沒等李翠竹放下那人,她便認出來,喊:“李義鬆、是李義鬆。”
李翠竹把他放空地上,道:“天,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怎麼辦?”肖雅把耳朵帖近李義鬆的鼻子,聽了十多秒,說:“呼吸很弱。”
“先救人,”李翠竹答道,“他身體僵冷,剛才背過來,就象背冰塊似的,還渾身濕透,得先取暖。”
她拽起李義鬆的手,肖雅幫她背到背上,沿路急走回村。
一路無話,她們很快走進村子,找到一間尚未完全燒壞的屋子,拾開一塊幹燥的地方,將李義鬆放到上麵。
因到處都濕漉漉,又沒帶取火之物,取暖一事隻好不了了之。
此時天色漸亮,借一抹晨光,肖雅解開包紮李義鬆的布條,發現右手臂背側被子彈穿皮而過,穿出一道深半厘米,長四厘米左右的創口,連同的肱三頭肌亦受損。
“血早已止住,得防止發炎化膿。”肖雅抱起他的頭,放到自己大腿上,看著傷口,說:“臉色蒼白,應該是失血過多。”
“我去找些草藥,包好後背他上山,”李翠竹說:“你在這等一會兒。”
肖雅點點頭,李翠竹便離去。
從找到開始,李義鬆就不時顫抖一陣,有幾次甚至冷到縮成一團。
肖雅把他的頭放到自己大腿上,看著他一副將死的樣,想起劉曉,要是劉曉,她會把他抱緊,用自己的身體幫他取暖,可他不是劉曉。
為了劉曉,前天她哭過一陣,到昨天祭奠結束時,她好象放下一件很沉重的東西,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她曾分析和解剖自己,終於知道她根本不愛劉曉,劉曉是個好男子,可自己對他僅僅隻是喜歡,根本沒有愛,因為從來沒有過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或熱血沸騰的心動、感動、衝動,從來隻有當妻子的責任,滿足他和照顧他。
之所以這麼分析,她想有一半的原因是為拯救李義鬆提供理論和感情支持,實際上她仍不想對不起劉曉,哪怕他已經死亡。
可李義鬆又一次打冷顫,整個身子綣成一團,頭部從肖雅的大腿上差點滑到地上,驚的肖雅手忙腳亂抱住他。
既然可以為劉曉取暖,肖雅問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幫李義鬆?
李義鬆救了自己和李翠竹,她得報恩,就這麼簡單,別太想複雜。可是,他不是劉曉,更不是自己的丈夫。
但是,他的臉蒼白地跟紙一樣,眼睛睜開一下,快死了似的。
她咬咬牙,解開上衣,露出一件繡花紅色短袖**,她將他拖起,掀起他的後背衣服,前胸貼後背緊緊抱住。
她沒考慮效果,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