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和李義鬆互相看看，不發一言。
“留下也難，走也難，怎麼選擇，你們決定。”李翠竹輕吹漸漸暗紅的火炭，火炭亮起，說：“我和王新平不走，小玉也不走，我不想再讓出這最後的地方。”
王小玉點點頭，“嗯！就是。”
“小玉真勇敢。”李翠竹誇道，她站起來，從碗櫃旁一個籮筐裏找出一個黑漆漆的小木盒，找開後取出一撮茶，放進王新平遞來的茶罐裏，依然坐下，說“你和李義鬆，別把自己當成流浪者，這是我們的家，也是你們的家，有我們一嘴吃的，也有一嘴你們吃的，一樣不會餓著你們。你們也可以走，走後隨時可以回來；也可以不走，留下來一道討生活。”
肖雅看一眼李義鬆，李義鬆沒有說話，他在惦量李翠竹說話的份量。
王新平將泡好的茶倒進兩個瓷杯，一個遞給李義鬆，一個遞給肖雅，肖雅喝了兩杯後，起身到門口將杯子洗淨，遞還王新平：
“茶太濃，多喝會導致難於入睡。”她坐到凳子上，把小玉抱到腿上坐著，一字一字的說：“關於走不走的問題，我隻能說我跑不動啦，累。既然翠竹姐和王哥都不把我當外人，我也不想再走，就在這裏住下去。至於生活上的難題，你們也別把我當外人，我願意與你們一道想辦法。”
“李義鬆，你呢？”王新平將李義鬆空杯澆滿，問：“你不會還想逃吧？”
李義鬆沒回答，他端起杯子，喝完一杯茶，才放下，王新平便給他灌滿。
其他人都看著李義鬆。
李義鬆還沒拿定主意：他以前想的隻是自己逃跑，現在想的是帶上所有人離開，走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大家都不同意走，尤其是肖雅不走，讓他左思右想，很為難，頓時沒了主意。
肖雅輕輕說：“說話呀。”
“能不能？”李義鬆試探著想說先探好路，如果可以還是離開。
“除了留下，其它的都不能。”李義鬆一開口，李翠竹就猜出個大概，她回答：“要走，你隻能自己走。不是趕你，你隨時可以走，也可以隨時回來。”
李義鬆沒辦法，心想暫時答應下來，等以後條件具備再勸他們一起離開。
他有他的考慮，他這幾天反來覆去想，總覺得這裏生存困難很大，而且可能隨時被鬼子搜剿。
“那好吧，我同意不走。”李義鬆怏怏的抬起杯子，喝完那杯茶，說：“有點困，我回去睡了。”
肖雅站起來，點著火把，將李義鬆送回屋。
“姐，你真不走？”李義鬆趟下後，問。
“是。”肖雅說“我不走，不想再逃啦，沒家的日子，不好受。”
李義鬆沒力的說：“那我……想想。”
“嗯，你想吧，想多長時間都沒關係。”肖雅替他蓋上被子，說：“我走啦。”
她打著火把準備離開。
“你別走，”李義鬆掙起身坐著，“陪我一會。”
肖雅停住腳，走回李義鬆旁，說：“乖，你還未完全恢複，好好睡覺。明天你再考慮，如果真得還想丟下他們，我……送你。”
李義鬆重新趟下，肖雅給她蓋好被，離開屋子，返回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