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竹看看肖雅:“明白啦,你欺負他老實。”
“才不是,都是自願。”
“哼,才不是自願,一看你就比他小。”
“噓!”肖雅蹲到李翠竹旁,悄悄說:“人家好不容易當上姐,還沒過癮。”
“嗯,”李翠竹微笑道:“這可得看你的表現。”
“別!”
肖雅心一急,掐了一把李翠竹外露的手臂,疼得李翠竹直噓噓。
“你這丫頭,沒輕沒重。”
肖雅趕忙輕揉李翠竹的疼處,邊揉邊吹氣。
“別揉啦,叫他們進來吃飯吧。”李翠竹說。
“好了麼?”肖雅學著李翠竹在鍋邊側耳聽了一會兒,問:“怎麼聽的出來?”
“聽水聲,如果鍋沿還有水份,會有輕輕的滋滋聲,那就代表還得再燒一會兒,當聲音消失,不時發出啪啪的聲音,估計飯已熟透,就如現在的聲音。”
肖雅站起來,走出門喊了幾聲,一會兒幾個人均進了廚房。
飯畢,幾人坐火塘邊烤火。
王小玉坐肖雅邊上跟肖雅玩。燒開水的李翠竹不時微笑著看一眼肖雅,把肖雅弄得有些忐忑不安。
“翠竹姐,今天都去了哪?”李義鬆問。
“兔子山,岩羊山、青蛇箐,”李翠竹答道:“共有十多戶人,我把情況跟他們說了,他們都還好。”
“你翠竹姐的意思,就是他們跟我們差不多,不久以後可能也得以野菜野物度日。”王新平靠著柱子,歎口氣,“日子本來就難,小鬼子還來鬧騰。”
“你們本來就難,我和李義鬆一來,又給你和翠竹姐增加不少麻煩。”肖雅道:“我想……。”
“想什麼想,我喜歡你都還來不及,怎舍得攆你走。”李翠竹忙解釋,“你王哥可沒別的意思,他隻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意思。”
“是、是,”王新平應和著,怕再禍從口出,閉口不言。
“我知道王哥沒那意思,這是事實欺負人。”肖雅笑笑,“我們總得為以後作個打算才好,王哥的話,隻是以事實來說明現在,再讓大家想想將來。”
“水漲啦。”王新平說著站起,走到碗櫃旁,從櫃子上方取下一個紙包,正準備打開,李翠竹說:“那些茶不好,你留著以後吃,我前段時間在劉村趕街日買得一些今年清涼山的綠茶,你把那隻茶罐取來洗洗,過會兒用它泡,給肖雅和李義鬆嚐嚐。”
王新平依原樣將那包茶用紙包起放回,從碗廚取出罐,走到火塘邊打開蓋,提起三角架上正在燒的水殼,朝罐裏衝入少許燙水,蓋上蓋拿著罐搖晃一會,出了門。
“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希望聽到你們真實的想法。”李翠竹道。
肖雅邊跟王小玉玩,邊說:“李義鬆說他原本打算渡江去保山,可他說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再定奪。”
“王新平,你說呢?”李翠竹對在門口洗罐子的王新平說。
“我從沒想過離開這兒。”王新平倒掉茶罐裏的水,進門說,“我不喜歡搬來搬去,也許在這也能混下去。”
“也就是說你不想走?”李翠竹問。
王新平點點頭,李翠竹轉身對肖雅說道:“這事我已考慮過,如果你和李義鬆要走,我也不挽留,但我的建議是別走。”
她說:“這裏的日子會很艱難,日本人會不會來搜山尚且不說,光米油鹽都很難解決,所以我不反對你們走。建議別走,是因這一路你們不熟,怎麼過龍江、怎麼過高黎貢山,怎麼渡怒江?都是問題,何況這一路經過的地方,估計都已被日本人占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