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洗清那三個混蛋留下的汙濁血氣,為讓肖雅重回飛來峰崖下,經李翠竹倡導、李義鬆支持,眾人在事後第二天起一周內陸續將所有房屋拆掉重建,又專門在原來捆綁李義鬆的那棵橡皮樹下為肖雅建起一坐草屋。
這之後的二十多天裏,除去打獵拿魚、搜集野味、適當到田間地頭照看生長的農作物外,其它時間,李義鬆和王新平一直接受林玥的培訓,林玥也將其聽到、見到、想到的所有相關知識和技能一股腦教給兩人。
李翠竹有空時站在遠處看看,肖雅雖在峰頂觀察,偶爾也轉到看得到他們的地方,學上一陣,學著比劃那麼幾下。
糧食早已見底,近一個星期靠李翠竹到更遠的村子換來的一些穀子、王新平打到的野豬、竹鼠等獵物,外加狗丫和王小玉采摘到的野菜來度過。
王新平參與的訓練每日隻是半天,李義鬆的時間稍長一些,他拿著那支步槍操練,總把自己揉得精疲力竭。
子彈少得可憐,總共才六發,三發是林玥左輪手槍裏的,另外三發是那三個混蛋留下的步槍子彈,因槍的生產日期和批次不同,一把槍隻有一發,由王新平持有,另一把則多一倍,可才兩發,由李義鬆占據。
除了王小玉和狗丫因年齡尚小、貪玩外,其它人都感到生存的艱難,下頓未到,肚子已叫。
看著一個個麵黃肌瘦的樣,李翠竹疼在心裏,每天早出晚歸搜尋食物,仍然不能有效解決。
林玥早已換下服裝,不是因為啥,就因肖雅看到那身服裝就激動。
一天,肖雅拿了一套襖裙交給林玥,讓她換下,林玥不肯,為此兩人吵起來。在眾人勸說下,林玥沒辦法,隻好換下軍裝,但她隻同意在飛來峰穿裙子,隻要一腳踏出這裏,她必須換上軍裝,說無論如何,一身軍裝比其它衣服都要整潔、漂亮、利索。
肖雅同意了她,為此兩人的關係才稍稍緩和。
李義鬆事後說,折中,往往能有效解決一些不必要的衝突。為此話,他被林玥找去報怨一頓,林玥說上李義鬆的當,還不如當初下山找到鬼子來得痛快,以至於搞成當下民不民、軍不軍的狀況,這樣活在山上實在窩囊。
此後的一兩天,林玥無心教授,一個人下山亂轉,被李義鬆跟在屁股後麵,甩不掉,跑不脫,隻好返回飛來峰等待機會。
這天天黑時,肖雅從峰頂回到廚房。
一夥人圍著火塘,李義鬆和肖雅各靠一根柱子,暗淡的火光中隻顯出他們的輪廓。肖雅打算說完自己的話便離開:
“從縣城往龍江方向,每天中午都有一至兩輛車子通過。一種車子速度快,另外一種是蒸汽車,在劉村西南方五裏方家凹子上坡時跟老牛速度差不多。”
她接過李翠竹遞來的碗,喝了兩口冬葵葉菜湯,撚起幾片葉子嘴嚼一陣,咽了下去,說:“這些車應該是送東西到龍江,下午時分返回縣城。”
“肯定要搶。”林玥說:“搶了他,每天餿湯寡水,這樣怎麼過下去。”
“搶?難哪!”王新平背靠柱子道:“才三四個人,別說搶不到,搶到也搬不了多少。”
李翠竹道:“要是糧食,就算隻搶來兩三百斤,搭配一些野菜,節省著點用,也能夠吃到新糧出來,免得大家一頓飽一頓餓。”
“我同意搶。”李義鬆站起來,嗬嗬笑道:“最好連縣城也搶回來。”
“我可以去借幾匹騾子。”李翠竹瞅了一眼李義鬆,說:“岩羊山的王新軍和青蛇箐的王新林家都有。”
“共有多少匹?”林玥說:“一匹馱不了多少,最好多借些,這樣搶下來才劃算。”
“先偵查再說吧。”李義鬆說道:“情況不明,可是兵家大忌。這個事情我可以去做,不過,林玥,你得先告訴我該了解一些什麼,這方麵你有經驗。”
“多啦,等我再想想,明早告訴你。”林玥說:“翠竹姐,你能借多少騾子?”
“王新軍、王新林,我兄弟……”李翠竹掰著手指點人名,卻被王新平打斷:“你兄弟?算了吧,我一直想扁那小子一頓,卻沒機會,氣還沒出呢。”
“所以他必須借,不僅借騾子,還得借人,到時不借你再扁他。”李翠竹道:“林玥,五六匹應該沒問題。
林玥答道:“既然這樣,那就決定搶。李義鬆,明天我和你去偵查,翠竹姐和王哥去借騾子。”
“你就別去了吧。”李義鬆反對說:“偵查的事,一個人就行,況且你腳程不快,不合適。”
“李義鬆說的對。”李翠竹說:“他跑得比兔子還快。林玥就不用去了,萬一跟當地人打交道,一聽口音就不對。”
林玥笑道:“這可不是比賽跑步,得偵查細致,我不太放心。”
李義鬆抬頭看著屋頂,笑了笑。
王新平問:“笑啥,這麼暗的光,笑給誰看?”
李義鬆又一陣大笑,說:“王哥啊,當然是笑給你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