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王新平說：“等到真正打仗時，看你還笑不？”
“行啦，別扯些沒用的。”林玥說：“打算去幾天？”
“兩三天吧，”李義鬆答道：“除肖雅觀察到的，要把情況摸得詳細些，估計要那麼長時間。”
“總之越快越好。”王新平說：“人閑得發黴，肚子餓得發慌，還沒鹽巴吃，一個個身體虛的，背水都沒有原來的力量，原來不用歇息，一口氣便可來回，現在得歇息兩三次。”
“會有鹽巴嗎？”林玥問：“鬼子車上不一定會有，能不能從別的地方買到。李義鬆，你下去後就著機會到附近村子看看，如有的話，想辦法弄點回來。”
“怎麼弄？”李義鬆問。“誰有錢？”
眾人沒有回答，因為他們都沒有錢。
“你砍點柴吧，看哪家需要，換點錢，再用錢去買。”肖雅道：“要不，我跟你下去，到時會多有一個辦法。”
“要是能飛就好啦？”王小玉突然開口說道：“媽，你還記得那個流著一點點水、顏色有點黃中帶紅的那山崖麼？那兒一直有斑鳩和其它鳥喝水，你說過它們是為了吃鹽才飛去的。”
“對，對。”李翠竹恍然大悟，道：“丫頭，還是你記性好，想起來啦，那流水的下方岩石表麵都是鹹的，我們可以用罐子去接那兒的水，接回來再把水在火上烘幹，不就有鹽巴了麼，這事王新平明天去做，明晚就可以放放心心吃鹽巴啦。”
“我知道那地方。”王新平站起來，拉起王小玉說：“那得起早，我先睡啦，走，小玉。”
王新平走後，林玥站起來，與肖雅一同回了屋。
那天晚上，肖雅終於開了口，跟林玥談了好久，直至夜深方才返回山頂。
肖雅把山頂那間小小的棚子當成自己的家，別人也一直沒有辦法，林玥也不例外，她也隻是期待發生個什麼情況，讓肖雅改變一下。
李義鬆一直沒睡，他在隔壁聽著她倆的談話，隱隱約約聽到很多內容，直到見肖雅離開半小時後，他才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因李義鬆第一次執行任務，下山時，肖雅和林玥送他，三人一同下了飛來峰。
林玥頭天晚上想起很多偵查要點，她邊走路邊向李義鬆交待注意事項和自己新的想法，交待結束後，她走到路旁樹下，坐等肖雅。
林玥離開後，肖雅走到前麵，李義鬆在後麵跟著。
“回去吧，林玥在等你。”李義鬆見已走出一段路，說：“天已亮，山上不安全。”
他準備接下肖雅手上的繩子和扁擔，被她拒絕。
她沒管李義鬆的要求，也不說話，隻身走在前頭。
李義鬆隻得跟在後頭。
她真得很美，今天的她穿一套教師裝，清新而秀雅，一根橡皮筯紮不住的頭發飄散到後背，隨著走路左右輕輕擺動，晨曦的紅光映到的臉龐，偶爾的轉彎和回頭時的身體輪廓和麵部曲線，在東方的一抹橙光中顯得更為明媚。
李義鬆心裏一陣春動，臉部表情激蕩，可他隨即發現心思的變化，馬上收斂起來。
很快，兩人到達一碗水岔路，肖雅停住腳步，她把東西放到路邊。
“到了。”肖雅看看南方，說：“我隻能送到這裏，你第一次單獨離開，記住林玥說的話，這次偵查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李義鬆點點頭，拾起東西，他好想說一句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他愛她，雖然有時他也覺得很淡，淡得快覺得毫無趣味，可總體來說，這段時間以來，不知怎麼回事，就如溪裏的水，也不見從那兒冒出，卻是越集越多，每天都在增加。
可他隻得把情感象石頭一樣沉到水底。他知道，除非傻瓜，才感應不到，可肖雅一點也不傻。
“你回吧。”他看著回路，道：“山裏不安全，我得看著你走回去。”
“你先走。”肖雅看前前方，說道：“我看著你。”
“你先走。”李義鬆說：“我看著你。”
“我有伴，有林玥等我。”肖雅道：“你沒伴，多注意安全。”
她伸手從他頭發上拿下一片枯草，說：“去吧，照顧好自己。”
李義鬆沒再堅持，他點點頭，快步離開，很快隱身到前麵的彎子。
肖雅站在那兒不動，她的眼似看穿這些無邊無際的草木，不自覺地大聲喊出一句話：“李義鬆，記得回來！”
“知道啦，你快回去！”李義鬆激動的聲音從遠處飄回來。
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回身返回。
路旁草勢修長，比起上次經過，更加繁茂而高大。
野花星星點點，以不同色彩點綴綠色曠野。
肖雅從路邊折下一朵帶有三片葉子的紅色單瓣花，鼻子前聞聞，捏在左手食指與拇指間，輕輕轉動著，哼著小曲悠悠返回。